前往悲城的路途被浓稠如墨的雾气笼罩，林羽的坐骑青鸾不安地低鸣着，蹄子在地面刨出深深的沟壑。他伸手轻抚青鸾的鬃毛，掌心却沁出冷汗 —— 自忘忧林归来后，那可怕的幻象便如附骨之疽，时不时在脑海中闪现。苏瑶骑着赤凰跟在他身侧，金色星纹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流转，像极了烛火将熄时最后的明灭。

“师兄，你的手又在抖。” 苏瑶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她驱策赤凰靠近，伸手握住林羽冰凉的指尖，“别再瞒着我了，自从混沌之力...” 她的话被一阵呜咽般的风声打断，悲城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城墙斑驳得如同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林羽强挤出笑容，反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只是在想如何应对城中的...” 话音未落，城门突然吱呀作响地敞开，一群身披素缟的人缓缓走出。他们面无表情，眼眶却流淌着血泪，手中的白幡随风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清瑶握紧星陨残剑，挡在众人身前：“小心，这些人... 没有生气。”

灰袍长老突然冷哼一声，锁链在手中哗啦作响：“不过是些被悲伤困住的可怜虫，看我...” 他话未说完，一名素衣人抬手轻挥，一道冰蓝色的光刃直取他咽喉。林羽眼疾手快，星陨神剑横斩而出，剑刃与光刃相撞的刹那，他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剑身传来，仿佛连心都要被冻结。

“他们不是人，是悲念凝成的傀儡！” 林羽大喊，“别被他们的悲伤感染！” 然而，话音刚落，他便看到苏瑶的眼神变得空洞，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她的瞳孔中，倒映着幻象里林羽被混沌之力吞噬的画面。“苏瑶！” 林羽的心猛地一揪，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四周的空气开始凝结成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林羽望着逐渐被冰层包裹的苏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她第一次喊他 “师兄” 时的怯生生模样，想起她为了救他，义无反顾地冲进噬界魔渊。“不！” 他怒吼着，体内的星陨之力与混沌之力剧烈碰撞，“我不会让你有事！”

星陨神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初代宗主的虚影。“双子同心，破妄见真。” 虚影的声音带着沧桑，“悲念虽强，却敌不过真情。” 林羽伸手握住苏瑶的手，两股力量在交握处炸开，冰层寸寸碎裂。苏瑶如梦初醒，扑进他怀里痛哭：“我以为... 我真的失去你了...”

就在这时，万剑山庄的少庄主带着人从后方赶来。他望着满地的冰傀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原来悲魄就在这里。青云宗连自身都难保，不如...”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悲号打断，悲城中央升起一道漆黑的光柱，光柱中隐约可见一颗跳动的黑色珠子 —— 正是悲魄。

少庄主率先冲了过去，林羽和苏瑶对视一眼，也御剑追去。然而，当他们接近悲魄时，珠子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化作黑色蝴蝶四散飞去。每一只蝴蝶停驻之处，都诞生出更强大的冰傀儡。林羽挥剑斩落几只，却发现剑上的星陨之力被蝴蝶吸食得越来越弱。

“这样下去不行！” 清瑶大喊，她的星陨残剑已经布满裂痕，“必须找到悲魄的核心！” 林羽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悲城中央那座高耸的塔楼。塔顶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空灵的声响，却让人心底泛起无尽的悲伤。他握紧苏瑶的手：“我们去那里！”

在塔楼中，每上一层，悲伤的气息便浓郁几分。林羽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苏瑶的金色星纹再次黯淡，却依然倔强地走在他身前：“师兄，这次换我保护你。” 她的话让林羽眼眶发热，想起这些年，她从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成长为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