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见她睫毛上的汗,照见韩枫咬着牙往腿上贴生肌散时扭曲的脸。
庙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黑旗猎猎作响,那两个红漆点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像两只盯着我们的眼睛。
后半夜我几乎没合眼。
苏璃靠在神像旁,软剑横在膝头,呼吸轻得像羽毛。
韩枫蜷在角落,眉头皱成一团,大概是伤口疼得厉害。
我盯着黑旗,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脑子里反复过着分舵里看到的一切——堆积如山的阴魂石,祭坛下百具枯骨,黑袍人腰间的执法玉牌...
幽冥宗的势力比我想象中深得多。
之前以为他们只是个藏在深山里的邪修小宗,现在看来,连分舵都有执法队,主基地怕不是能调动整个区域的邪修。
单凭我和苏璃、韩枫,根本掀不起什么浪。
天刚蒙蒙亮时,我推醒苏璃。
她立刻握住剑柄,眼睛里全是警惕,直到看清是我,才松了口气:"怎么了?"
"去苍云宗。"我把阴魂石塞进她手里,"韩兄弟说他师叔在那,我们需要盟友。"
她低头看了眼石头,又抬头看我:"你确定他们会信?"
"不信也得信。"我摸了摸储物袋里的黑旗残片——昨晚趁黑旗没动静时,我偷偷撕了一角,"这旗子的材质是千年阴木,只有幽冥宗用这种东西。
加上阴魂石的血祭手法,苍云宗那些老东西再糊涂,也该看出问题。"
韩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扶着墙站起来,腿上的伤裹着层层布条,走路时一瘸一拐:"我师叔最恨邪修,当年他道侣就是被血祭的...顾兄,我带你们走后山小路,避开幽冥宗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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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在晨雾里出发。
山路湿滑,苏璃扶着韩枫,我走在最前面,眼睛不停地扫着四周。
混沌灵识虽然没恢复,但直觉告诉我,危险还没过去——分舵的执法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他们说不定正顺着血迹追过来。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
中午时分,我们到了苍云宗山脚下。
韩枫的师叔姓陈,是个白胡子老头,正在演武场教弟子练剑。
他看见韩枫时眼睛一亮,可等看见我们身上的血迹,脸色立刻沉下来:"小枫,这是怎么了?"
我上前一步,把阴魂石和黑旗残片放在石桌上。
陈师叔的手指刚碰到石头,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血祭...这是血祭用的阴魂石!"他抬头看我,眼里的浑浊突然消散,"你们...去过幽冥宗分舵?"
"不止分舵。"我把昨晚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包括黑旗、执法队、还有土地庙里那面会召唤阴魂石的旗子。
陈师叔听得脸色发白,手指捏着黑旗残片,指节都泛了白:"幽冥宗...他们十年前被正道盟围剿过一次,没想到还剩这么大的势力。"他突然站起来,"我这就去请大长老!
你们跟我来!"
接下来的半日像在做梦。
陈师叔带着我们见了苍云宗大长老,大长老又传信给青竹门、玄剑派的主事人。
当阴魂石在各门派长老面前显露出吸魂的特性时,整个议事厅都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