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青云捂着后颈踉跄跌倒时，我染血的右手已经扣住他命门，掌心里跳动着半枚残缺的鬼面星纹。

"因果线在颤动时，你后颈的叛徒烙印会浮现三息。"我贴着他耳畔低语，声音被灵识反噬割裂得支离破碎，"每次催动令牌，你都在用星宫叛军的血祭之法喂养这条九头蛇吧？"

全场死寂中，穹顶星图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天机子雪白的长须从虚空垂落，他倒提的青铜罗盘正在疯狂吞噬试炼场残留的凶煞之气。

那些本该溃散的星砂在空中凝成古老卦象，竟与昨夜地牢石壁上未完成的血祭阵图一模一样。

"甲子轮回，破军当立。"天机子的声音裹着星辰坠落的轰鸣，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映出我腕间发烫的龙鳞纹路，"顾小友可知，这试炼场的地砖，用的是当年星宫叛军头骨的粉末？"

白素素的惊呼声突兀地卡在喉咙。

她脖颈后的蛇纹不知何时蔓延至耳后，与李青云令牌上断首的九头蛇形成诡异的共鸣。

我强撑着将要昏厥的意识，看到天机子罗盘底部浮现的鬼面图腾，正与测灵盘残片上的图案咬合成完整星轨。

"前辈说笑了。"我抹去眼角渗出的血珠，任由混沌灵识继续解析满地星砂的排列，"晚辈只是发现，当守阵人星晷倒转时，地脉灵气会沿着二十年前血祭阵图的轨迹回流。"

李青云突然暴起的身形被天机子一指按进青玉地砖，他破碎的玄铁令牌里渗出黑红色星砂，竟在地上拼出"白氏灭门"四个血字。

白素素踉跄着扶住石柱，她袖中滑落的星砂香囊突然自燃，飘散的灰烬里浮动着与守阵人同源的暗红煞气。

"精彩。"天机子踩着满地星砂走近，他罗盘上的青铜指针突然指向我的眉心，"能勘破星宫叛军留下的双重血祭阵，小友的混沌灵识果然名不虚传。"

剧烈的眩晕感中，我勉强看清他道袍下摆绣着的二十八宿星图——其中天璇位的织女星纹，竟与白素素胎记的形状分毫不差。

那些在识海里翻涌的星河记忆突然掀起惊涛骇浪，某个被封印的真相就要破茧而出。

"按照约定......"天机子枯瘦的手指突然点在我灵台，浩瀚星力强行镇压住即将崩溃的混沌灵识，"这柄能打开星宫秘库的青铜钥，当归破阵之人所有。"

全场哗然中，一柄刻满星纹的青铜钥匙缓缓落在我染血的掌心。

钥匙末端镶嵌的陨铁晶石里，隐约浮动着与地牢女子袖中星砂同源的暗红光芒。

当我试图用混沌灵识探查时，晶石表面突然浮现出天机子年轻时的面容——他手中染血的长剑，正刺穿某个脖颈带有白氏胎记的女子胸口。

"此物需用星宫嫡传血脉温养。"天机子意味深长地瞥向脸色惨白的白素素，"每月月晦之夜，当以百年份的雪魄灵芝......"

他突然收声，因为李青云破碎的令牌里突然升起半幅血色星图。

那些暗红星砂在空中拼出的卦象，赫然指向试炼场穹顶某块正在龟裂的青玉砖——昨夜地牢女子临死前用血画出的残缺阵图，此刻正在砖缝里渗出暗红光芒。

我握着青铜钥匙的手指突然刺痛，钥匙柄端的晶石竟开始吞噬腕间渗出的血珠。

混沌灵识不受控制地扫过全场，终于看清那些悬浮在众人头顶的因果线——天机子的罗盘与白素素的胎记之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猩红丝线；而李青云残破的令牌深处，某条因果线正通向我的丹田气海。

试炼场突然剧烈震动，穹顶坠落的星砂在落地前化作血色蝴蝶。

天机子雪白的长须无风自动，他浑浊的眼珠里第一次泛起星河流转的璀璨光芒。

"看来小友的奖励，"他枯槁的手掌按在我颤抖的肩头，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尾音，"比老朽想象中还要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