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下来吃饭。"
"知道了!"
......
楼下,食物的香气渐渐冷却。
塞西莉亚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始终没有打开面前的餐盒,而是抬头望向楼梯方向:"玲还好吗?"
卡洛走下楼梯,木质阶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玲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正忙着给她父亲写信呢。"卡洛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塞西莉亚的眼神也变得柔软。
"真好..."她轻声呢喃。
"说起来,"卡洛在她对面坐下,"你离家这么久,母亲应该很挂念吧?有没有收到她的信?"
塞西莉亚摇摇头:"母亲不识字,我们融雪堡..其实和你们描述的摩尔莫斯很像。在那里,每个矮人孩童学会握锤的时间,远比握笔要早得多。"
她抬起头,继续说道:"但我每年都会收到母亲亲手织的毛衣。用的是最粗糙的雪羊绒,针脚也不够细密,却总是织得特别厚实。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但每次穿上那件毛衣,就仿佛还能闻到融雪堡锻炉特有的铁锈味"
卡洛静静地听着,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他曾经,也有一位这样的母亲。
此刻他虽然正坐在他们曾经的家中,却觉得父母的身影反而变得很遥远。
"师父呢?"塞西莉亚突然问道,"您...似乎从未说起家人?"
"我啊..."他轻轻摇摇头,"已经没有什么家人可以联系了。"
卡洛看着胸前的吊坠,思绪开始回溯。
那个夜晚的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病榻前摇曳的烛光将母亲消瘦的轮廓投在墙上,药草苦涩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窗外偶尔传来夜莺的啼鸣。
"对不起,我的孩子..."母亲虚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她冰凉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拭去他无声滑落的泪水。
两世为人的经历让卡洛比任何人都更理解母亲眼中的自责,那是一个母亲无法继续陪伴孩子的痛楚。
他记得自己当时紧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那逐渐流失的温度。
"谢谢你,妈妈。"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孩子..所有人都期待你去拯救世界,但妈妈只希望你...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