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被撞散了,根本不具备思考的能力。
费利克斯有耐心的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当然...当然是你。”
他按着她的腰狠狠往下按:“撒谎的坏孩子会接受惩罚。”
“啊!”她尖叫,颤抖着身体说出实话,“先救...先救学历。”
这回倒是诚实了,说出的话他却不爱听。
费利克斯唇角的冷笑没有收回,那张脸越来越黑:“我和你的论文同时掉进河里呢?”
论文...
论文很重要,论文不会喊救命,论文不会游泳,论文不按照约定时间上交的话.....
“论文。”她说。
“......”
问题越问越降级,最后变成了他和她家里坏掉的门把手。
即使这样,姜月迟还是犹豫了一下。门把手扔进河里会污染环境吧。
好吧,一具外国男人的尸体在河里对环境的污染更大。
姜月迟摇着屁股去抱他,主动亲吻他的脖子:“当然先救你。”
她好喜欢现在的费利克斯,没有以前那么凶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强迫她。
虽然某些部位仍旧让她难以忍受,过于可怕了,仿佛有什么要被撑裂,稍微用点力气,内脏都能移位一般。
可这些东西是他没办法左右的,先天的,从出生那刻起就决定下来的。
所以她不怪他。
反正...她又主动摇了摇屁股,声音一下比一下勾人。
她也很喜欢。
“我想接吻。”
“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这是爱人之间的邀请。”她的手捧着他的脸,“宝宝......”
她的视野瞬间开始天旋地转,她躺在地毯上,厚重的羊绒让她觉得自己深陷在云端里。
费利克斯半蹲在她的腿间。
她一低头就能看见。
他穿着女仆装,却凶猛的像一条狼犬,一丝不苟的背头稍微有些凌乱了,额前零散的垂落下来几缕。
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如此精壮,单手就能轻松将她抱起。
他的腰侧肌硬到发烫,像是一块被火炙烤过的铁板。
还有他被扯开的领口,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她能够清晰地看见布满咬痕的胸口。
穿着女仆装的费利克斯怎么也能....如此的猛。
她一直在夸他。
因为她觉得奖励式教育也很有用。
隔壁家的那个小孩子从小就调皮,都是家里溺爱太过导致的。
上一次回去,他父母因为临时有事需要出门一趟,所以将他交给了姜月迟,希望她能帮忙带一天。
姜月迟为了让他听话一些,一直在夸他。
嗯..虽然夸的都是一些违心话。
譬如‘你怎么这么乖,你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了’
‘你一定能安静写完作业的,对吗?姐姐相信你。’
‘真厉害,虽然全部写错了,但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厉害。我们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进步,好吗?’
她突然发现,这样的方法放在费利克斯身上同样适用。
“你真好,我好喜欢你,你是我最喜欢的人。虽然你很坏,所有人都惧怕你讨厌你,但我...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的坏。嗯...除爸爸之外,我最喜欢的异性。”她很严谨,还不忘强调一下。
“这件女仆装虽然不怎么适合你,但你穿什么都好看。在我看来,你穿什么都好看。虽然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别人也没有这个机会看到。
她用手抱着他的头:“哥哥,哥哥...别这么用力.....吸...”
她不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奖励她,还是因为她刚才那番甜言蜜语进入了亢奋状态。
他身上的女仆装早就七零八落了,已经不再是一件完整的衣服。
费利克斯身上很有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儒雅绅士感,他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得体的赏心悦目。
“不喜欢吗,爱丽丝。”他抓起她试图阻挠自己的左手,将她的手指放进口中一根根舔舐。从指尖舔到指根。
她已经意乱情迷了。
她好喜欢,好喜欢.....
费利克斯完全就是上帝按着她的审美创造出来的。
她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自恋了,但她还是要这么认为。
费利克斯的存在就是为了她。
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她忐忑不安的询问:“是这样吗?”
害怕听到嘲弄的回答,她又小心翼翼地用那些不值钱的情话哄着他:“反正我是这样,我身边几乎没有人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他们所有都劝我和你分开,但我还是坚持要...盛傲。”
她又开始试图pua他了,顺便给他洗脑,虽然手法依旧稚嫩,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冷笑一声:“你身边的所有人.....你是指你祖母吗?”
好吧,她身边也只有奶奶反对他们在一起。
而费利克斯就不同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姜月迟不配出现在他的身边。
她除了符合东方审美的那张脸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没有任何社会地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财富,甚至连在床上也没有异于常人的天赋。
她是夺目耀眼的存在,但那也分参照物。
如果是在费利克斯的身边,她普通到有些平平无奇。
姜月迟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因为这句话更适合用在费利克斯的身上。
他就像是被穷小鬼拐骗走的富家少爷。
是啊,的确是这样。他长这么大,唯一吃过的苦大概就是住进她租住的那些廉租房内,早上被透光的窗帘和不隔音的墙壁打扰睡眠。洗完澡后还得用那个不知道转了多少手的吹风筒吹头发。
“我的存在当然是因为我自己。”他冷静理智的一番话打断了姜月迟最后的幻想。
好吧,他甚至都不愿意哄骗她。
但是下一秒,他带着温情的声音让她愣了片刻。
“或许,因为你的存在而多出了一些不同的意义。”
她恍惚了一下,还以为是临死前的幻觉。
她甚至吓了一跳,虽然她一直怀疑自己哪天会不会被他gan死。但不至于真的用如此丢脸的死法吧。
低下头,对上男人那双真诚的蓝眸。
老实讲,看见的那一瞬间,比十万字的详细描写造成的冲击力还要大。
像是四级海啸,EF6级的龙卷风,十七级台风。
在那张锋利冷淡的脸上,居然也会存在如此温柔的眼神。
他的下巴搁放在她的胸口,饱满的弧度被压至微微凹陷。
单手托着她的后背。
“爱丽丝,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是除你父亲之外,你最喜欢的异性。”
姜月迟有些迟缓地眨了眨眼:“你是除我父亲之外,我最喜欢的异性。”
费利克斯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胸口,他长舒一口气。
长期的疲惫似乎终于有地方可以释放:“爱丽丝,我刚才或许说错了话。”
“什么话?”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稳。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带给她一种十分明显的触感,他的脸部轮廓走向都很立体。像雕塑,像昂贵的雕塑,像独一无二并且需要被当成文物保护起来的雕塑。
“我的存在的确是因为你。”
姜月迟沉默片刻,心脏涌上一股怪异的情绪。
她渴望拥有一段真诚的感情,但费利克斯随意的态度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同时,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以同样随意的态度对待他。
可是现在,她反倒开始不忍心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些坏。
因为她根本没有像现在的费利克斯这样,用认真的态度对待这段感情。
她仍旧带着随时脱身的打算。可这也怪不了她,她在稚嫩的年纪已经用最真诚的态度去对待这段关系了。
当他们在床上gan到天昏地暗时,姜月迟不止一次小心翼翼的询问他:“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男人不以为然:“能是什么关系,张开腿替我缓解压力的关系。”
说完这句话后,他甚至不忘提醒她,将屁股再抬高一点。
她太矮了,二十岁的她塌下腰,双手撑着面前的墙壁,身后站着宛如雄狮一般气场骇人的男性,他的体魄和身材强悍到可怕。
青涩的姜月迟,情窦初开的姜月迟,第一次因为感情哭到天亮。
男人做完就走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只是抽空过来睡她而已。
睡完就离开,也不管她的眼泪流的有多凶。
他是一个冷淡无情的人,他的温情太罕见了,只会对自己爱的人全盘托出。
那个时候他不爱姜月迟,所以他无视她的痛苦。
他本身就是一个烂人。
姜月迟想。
但是现在,角色似乎互换了。
姜月迟在美国的这段时间陪费利克斯出席了很多私人聚餐。
她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
就像是她从未见过的世界,这里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也是她平时再怎么向上攀也没资格说上话的。
只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很显然,费利克斯就是这里的天。
周围总有人上前和他奉承谄媚,费利克斯笑容温和,但回应的非常敷衍。
他的视线总是落在爱丽丝的身上。她也不知饿了多久,从来这儿起就一直在埋头苦吃。
费利克斯替她将耳垂垂落的头发重新拨开,直到她的脸在自己眼中毫无遮挡:“来的时候不是吃过了吗,这么饿?”
姜月迟将那块切成小块的牛排喂到他嘴边:“很好吃,你尝尝。”
他唇角微挑,低头接受了她的投喂。
如此亲昵的举动在周围人看来,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景象。
倒不是说尺度有多大,而是费利克斯是个怎样的人,和他打过交道的都知道。
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狂妄,别人口中的不拿人当人看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不拿人当人看。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现在。
他慢条斯理的咀嚼完之后,在那位东方女性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凑合吧。”
他下巴微抬,让她再喂他一个。
这些食物在他看来都一个味,他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的东西,特别讨厌的倒是有一大堆。
他就是单纯享受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堂而皇之的被爱丽丝亲手投喂。
“这个也很好吃。”
她又喂给他一块巴沙鱼柳。
他怀疑爱丽丝没有味蕾,要么是将自己不爱吃的食物都喂给了他。
很难吃,难吃到他想开了这位厨子。
算了,看在他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
对面坐着一个爱尔兰人,爱丽丝已经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费利克斯唇角微挑,漫不经心的询问:“怎么,觉得他长得像狗?”
“啊?”姜月迟一愣。
过后又反应过来他的话里的意思。
他之前将出现在她身边的异性称呼为:合她心意的狗。
“没有,我只是......”
她只是觉得,对方长得很像一位她很喜欢的演员。
但‘很喜欢’这个词语显然不能出现。
于是姜月迟改口称;“我只是觉得他长得米兰达喜欢的演员。”
果然,听到这里,他的脸色的确缓和许多:“或许他就是那位演员。”
“真的吗?”姜月迟很惊讶。
费利克斯不紧不慢地笑了,他替爱丽丝开了一罐果汁,倒进她的杯子里,又加了一些白葡萄酒,最后挤入几滴柠檬汁,给她调配了一杯低度数的果酒。
“我也不能确定,但这种饭局偶尔会叫上几个公众人物助助兴。给点钱就能让他们做任何事,哪怕是跪在地上给你舔鞋。”他笑的意味深长,将果酒放在她的手边,提醒她只能喝一杯。
“你可以将你那位朋友叫过来,说不定还能看见她的偶像光屁股跳辣舞的场面。”
姜月迟瞪大了眼睛:“居然.....”
费利克斯显然很满意她这个表情。
果然应该多带她来一些这样的饭局,时间长了她就知道外面的人有多不堪。
一点钱就能让他们放弃尊严,虽然他们的尊严原本就不值几个钱。
只有他,他才是最好的。
费利克斯的外套早就脱了,盖在了爱丽丝的腿上。
她的裙子有些短,坐下之后能看见膝盖和小腿。
他当然不至于连她穿什么衣服都干涉,但他不希望她被那些不长眼的人看到。
哪怕是小腿,哪怕是脚踝。都是属于他的。
费利克斯此时一身量身裁剪的西装马甲和深色衬衫,袖箍牢牢绑在大臂上,通过压出来的褶皱可以清晰的看见肌肉的轮廓。袖口上卷,露出结实有力的半截小臂,那块黑色手表将宛如雕刻一般的手腕一分为二,盘旋在手背上的青筋极具性张力。
爱丽丝坐在他身边,被他高大的体型衬的如此娇小。
有人过来和他敬酒搭话,他笑着回应,但酒却一口没喝,敷衍的做做表面功夫就让对方滚了。
“他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难闻,爱丽丝。”对方脸色惨白的离开后,费利克斯笑着询问身旁的女人。
她抿了抿唇,开始认真回味刚才的味道,有点大吉岭茶的味道。
她还蛮喜欢这款香水的,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