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府,府城。
宛如一头威严的巨兽,稳稳盘踞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之上。城墙高耸,在月色的余晖轻抚下,泛着冷硬如铁的光泽,恰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城楼上的灯笼,在微风的吹拂中轻轻摇曳,散发着微弱而又昏黄的光,好似在竭尽全力抵御着黎明前那最后的黑暗。
就在这看似平静如水的时刻,南城头的守军率先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们那因连日值守而疲惫不堪的双眼,下意识地望向远方。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地平线上如鬼魅般跳动闪烁的火把。那可不是稀稀落落的几点,而是成千上万点星火在远处明灭不定,仿佛一条自无尽深渊中缓缓苏醒的蜿蜒火龙,正带着令人胆寒的未知恐惧,朝着府城缓缓游弋而来。
紧接着,声音如汹涌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沉闷的脚步声仿若远方滚动的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其间还夹杂着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两种声音相互交织,震得城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股磅礴力量的冲击下瑟瑟颤抖。
“黄...黄巾贼!”了望塔上的一名士兵,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恐惧如同一双无情的大手,瞬间紧紧攥住了他的咽喉,使得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手中原本紧紧握住的铜锣,“咣当”一声坠落在地,发出清脆却又饱含绝望的声响。
他惊恐万状地看着那片朦胧之中,好似逐渐浮现出无数双血红的眼睛,犹如来自幽冥地狱的鬼火,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那些头裹黄巾的士兵,宛如从九幽之下杀出的鬼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气息,步步紧逼。
“敌袭——!”凄厉的号角声刹那间撕裂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宛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直直插入人心。府城城头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沸腾起来。
警讯的烽火一道接一道地燃起,宛如一条火线迅速蔓延,向着城中各处传递着危险的信号。城墙上的守军们在慌乱中四处奔跑,叫嚷声、脚步声充斥在空气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一名老兵面色凝重,紧握着手中的长弓,喃喃自语道:“听说这黄巾军一路烧杀抢掠,手段极其残忍,咱们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我...我家里还有老娘和妻儿,要是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另一名稍微年长些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慌,咱们云昌府城墙坚固,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兴许能守住。”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虑,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还有士兵低声咒骂道:“这狗日的黄巾军,怎么突然就打到这儿来了,早知道平日里就该多练练箭术,说不定还能多射死几个贼寇。”
就在城外的原野上,突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咚!咚!咚!”每一声鼓点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直接重重地敲在守军的心脏上。
只见漫山遍野的黄旗如汹涌的怒涛般翻涌不息,那刀枪组成的金属丛林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犹如一片钢铁铸就的死亡之海。最前排的骑兵,如同潮水般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后方严整得如同精密机器般的军阵。
只见其中走出的重甲步兵,清一色披着南楚军制式铠甲,那铠甲在微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他们手中高大的塔盾紧密相连,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从盾隙伸出的两米长铁枪,如同刺猬身上的尖刺,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他们每踏出一步,大地就如同遭受重击般震颤一次,铠甲关节摩擦发出的声响,仿佛是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是黄天使者...”一名校尉面色如死灰,嘴唇颤抖着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传闻中张角的亲卫...”
“什么?黄天使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旁边一名年轻的什长瞪大了眼睛,声音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不是说他们主力黄天使者一直在伊川郡活动吗?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咱们云昌府?”
校尉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绝望:“这黄巾军行踪诡秘,谁能料到。如今他们兵临城下,咱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