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攻城

“这是要摧垮守军的意志啊。”张梁站在兄长张角身旁,望着这座逐渐成型的“京观”,感叹出声。那堆积如山的首级,仿佛化作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城上新兵的心头。

张角面色如霜,表情冷峻,不带丝毫波澜地说道:“恐惧,是这世间最锋利的武器。更何况郡城上,大半皆是新兵,当城墙上的新兵目睹昔日并肩作战同袍的头颅,再联想到自己或许也会落得这般下场,那原本紧握长刀的手,定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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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腊月的寒风,似乎这惨烈的场景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平常的棋局。

“报——!”一名黄巾斥候,如疾风般飞奔而来,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城北方向,有一队官兵妄图突围,约莫五十骑之数,现已被我军成功拦截!”

“带降者来见我,余者……”张角缓缓抬起手,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手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手势仿佛是死神的宣判,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不多时,十余名被俘的官兵被粗暴地押解到阵前。他们身上大多带着伤,血迹斑斑的衣衫黏在伤口上,显得狼狈不堪。眼中满是深深的恐惧,如同待宰的羔羊,在这肃杀的氛围中瑟瑟发抖。

张角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就在众人满心畏惧之时,他脸上竟突然绽放出和蔼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可在这残酷的战场上,却显得格外诡异。

“诸位不必害怕。我黄巾军向来恩怨分明,只杀那些顽固抵抗之敌,对于愿意弃暗投明者,向来是宽大处理,绝不亏待。”他的声音温和而轻柔,仿佛是在安抚受惊的孩童,与周围弥漫的肃杀之气形成了强烈而诡异的反差。

紧接着,他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问道:“你们家中,可有父母妻儿尚在城中?”

一名年轻士兵,终究是没能忍住内心的恐惧与思念,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带着哭腔说道:“我……我娘和妹妹都在城里……”那哭声在寂静的战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张角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好孩子,想见她们吗?我可以送你们回城。”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俘虏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惊喜,仿佛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

张角见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你们要帮我带个话给陈彦——开城投降,尚可留得性命;若是负隅顽抗,城破之日,便是他的死期!”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一字一顿,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中。

当日,这十几名俘虏被放回城下。他们每人手中皆捧着一块黄布,上面赫然用血写着“顺天者生,逆天者亡”八个大字。城上的守军远远便认出是自己人,急忙放下吊篮,将他们一一拉上城墙。

中午时分,残阳如血,将大地染成一片血红。黄巾军发动了第一波试探性进攻。三千名裹着黄巾的义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扛着简陋的云梯,呐喊着冲向城墙。他们大多是刚刚加入的农民,长期的劳作让他们身形佝偻,但此刻却因心中的信念而充满力量。

他们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平日里耕种用的锄头,割草用的草叉,还有临时削尖的木棍,只有少数人手中持有像样的刀剑。

“放箭!”城墙上,守军校尉一声令下,宛如洪钟般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刹那间,数百支羽箭如蝗虫般呼啸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着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射去。只见冲在前列的黄巾军,如被镰刀割倒的麦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然而,后面的人却毫不畏惧,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奋勇冲锋。

几架云梯终于靠上了城墙,头戴黄巾的义军们毫不犹豫地开始攀爬。城墙上的守军自然不会坐视,滚木礌石如雨点般从城头砸下。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战场上空。

张角在中军高台上,神色冷峻地观察着战局。他如同一位掌控全局的棋手,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让第二队准备。”他冷静地下达命令,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次用冲车。”

一队约五百人的黄巾精锐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推着三辆包简易铁皮的冲车,向着城门缓缓逼近。这些人皆是张角从各地收编而来的山贼和退伍官兵,相较于普通义军,他们装备相对精良,战术也更为娴熟。那冲车在他们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城门。

城上的守军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巨大的威胁。“火油!快准备火油!”军官焦急的喊声,甚至清晰地传到了张角耳中。

当冲车距离城门不足百步时,只见城墙上一锅锅滚烫的火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紧接着,无数火箭带着熊熊火焰,如流星般射向冲车。瞬间,两辆冲车便被火海无情吞噬,推车的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痛苦地打滚。那火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肆意地舔舐着一切。

第三辆冲车侥幸躲过了火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地撞在城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巨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