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中，村里原本的那个铁匠王老五，一个身材干瘦、眼带嫉妒的中年汉子，看着陈诚两手空空，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哟，陈诚回来了？怎么样，去镇上转了一圈，找到能砌你说的那个稀罕炉子的高人没？哼，我早就说了，那玩意儿邪乎得很，哪是咱们乡下地方能弄出来的？别是白跑一趟，碰了一鼻子灰吧？”

王老五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嘲讽。

王老五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在傍晚的村口显得格外刺耳。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淌着嫉妒与幸灾乐祸，仿佛陈诚的失败，就是他最大的慰藉。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不少村民和知青的目光都聚焦在陈诚身上，带着探寻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陈诚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甚至懒得正眼瞧他，只是对着邹建国和关心他的知青们淡然一笑。

“找到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带着巨大的威力。

王老五脸上的嘲讽笑容僵住了，他愣了一下，随即拔高了音量，话语间满是尖酸的意味。

“找到了？哼！吹牛不打草稿！镇上那些有本事的铁匠哪个我王老五不认识？你能找到谁？别是碰上哪个吹破牛皮的骗子了吧！”

陈诚终于将目光转向王老五，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铁拐李。”

名字一出，王老五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响亮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铁拐李？就那个瘸子？那个被镇上所有铁匠铺排挤得只能在犄角旮旯打点零碎活儿的废物？他？砌高温炉？陈诚，你……你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陈诚，对周围的人嚷嚷。

“你们听听！他找了铁拐李！那个连像样点的犁头都打不利索的瘸子！还想砌什么高温炉？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看他是钱多烧的，被人骗惨了！”

周围一些原本就对陈诚持怀疑态度的村民，此刻也忍不住窃笑起来，看向陈诚的神色充满了同情和鄙夷。

“哎，陈诚还是太年轻了，容易上当。”

“就是，那铁拐李我见过，手艺差得很，脾气还犟。”

“我看这炉子是悬了，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