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凝视着李嗣业,见其神情坚毅,思虑片刻,终于重重点头:“便依李将军之策!”
数日后,澜沧关外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春雨过后,道路虽有些泥泞,却已不影响大军作战。
北玄大军中军帐内,陈渊展开一封刚刚从岳麓山送来的书信。信是王坤亲笔所书,字里行间充满了这位老帅的无奈与催促。
“陈将军亲启:
老夫奉皇命讨逆,本欲一鼓作气,荡平南荒。然岳麓山贼军防备森严,工事诡谲,更有妖雷火器层出不穷,我军连日攻坚,损兵折将,未能寸进。杨再兴、辛弃疾等贼首,勇谋兼备,实为劲敌。如今两军僵持,粮草消耗日巨。圣上雷霆震怒,已数次发旨催促进军。
今南线之望,皆系于将军一身。望将军能早日攻破澜沧关,或分兵南下,与老夫合围岳麓山,则南境可定,大功可成。若再拖延,恐生变数,届时你我皆难向圣上交代。务必审时度势,速决速战!
王坤顿首。”
看完信,陈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将信递给心腹参军赵弼。
赵弼看过之后,亦是面带讥讽:“这王帅,当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手握八万大军,背靠帝国之力,竟被区区南境贼兵阻于岳麓山下,寸功未建,反而损兵折将,真是贻笑大方!”
陈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王坤老了,不足为惧。他这是想让我替他打开局面,好分润他的压力。”
赵弼躬身道:“将军明鉴。若将军能在此处旗开得胜,一举攻破澜沧关,则圣心必然大悦。待王坤退下之后,这北境边军统帅之位,除去镇守幽云的宿将,便非将军莫属了。”
陈渊眼中闪过一丝热切,随即隐去,淡淡道:“传令下去,各部严加戒备,不可懈怠。至于何时进兵,本将自有决断。”
夜幕悄然降临,繁星点点。澜沧关的关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李嗣业身披重甲,手持长柄陌刀,一马当先,率领着一千陌刀军将士鱼贯而出。这一千陌刀军,皆是彪形大汉,身高皆在八尺开外,人人身着厚重的铁甲,头戴铁盔,只露出两只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他们手中的长柄陌刀,刀身阔长,刀刃锋利,长柄近七尺,总重不下十斤,在星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队伍悄无声息地行进,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出关之后,并未远离,而是紧挨着澜沧关北侧的城墙外缘开始安营扎寨,陌刀如林般斜指天空,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在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