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海见状,心中愈发焦急,他连忙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弟弟妹妹的下落呢?当年你们到底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小翠的脸上浮现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的眼神变得空洞,直直地盯着宗海,反问道:“你父亲最爱做什么,你难道会不清楚吗?”
小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讽地说道:“我早就听闻许大夫有三不治,如今看来,应该也不会治我的病了。不过,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呢。”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年你父亲可是个烟鬼,烟瘾极大,又没有钱财,常常被那烟馆的人打得遍体鳞伤。有一次,他病倒在了路边,恰好有个大夫拎着药箱路过,他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了那人的腿,希望能得到救治。而那位大夫,想必就是你吧?”
小翠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宗海,似乎要将他看穿。宗海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小翠见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当时只说了一句‘我不救烟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于是乎,满城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正义凛然,不肯救那烟鬼。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父亲才认出你来。他为你能成为一名大夫而感到无比自豪,同时也深知自己对不住你。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自裁,以死谢罪。我说的这些,可对?丁大夫!”
宗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咬了咬牙,说道:“麻烦您还是叫我许大夫!”
小翠嘴角的笑容更甚,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许大夫,你这些年一直对那些赌徒、烟鬼、好色之徒从不施诊,这固然是你的原则。但你可曾想过,也许你弟弟妹妹的行踪,只能在这些人当中才能找到呢!”
宗海的脸上露出了茫然和困惑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翠,急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请你明说!”
小翠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仔细想想看,你父亲他竟然把房子都抵押给了烟馆,只为了满足他那一口烟瘾。既然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也拿去换那一口烟膏吗?”
宗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的脑海中闪过弟弟妹妹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你是说……我的弟弟妹妹们可能在烟馆里……”宗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小翠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只知道那曹婶子一直都在做着买卖女人和孩子的勾当!而且,据我所知,你的弟弟和妹妹肯定也是经过她的手的。这两年,我听说她经常头痛,还去过你们张记药铺找你看病。我甚至还听外界传闻,说你亲口说过,曹家所有的人你都不会诊治……”
宗海此时如梦初醒,他突然意识到,那曹婶子才是重要的人物,自己竟然一直都对其视若无睹。回想起曹家曾经数次带着巨额钱财上门求医,而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拒之门外,宗海心中懊悔不已。他不禁暗想,恐怕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一举动,才恰好错过了了解弟弟妹妹下落的关键人证了啊!
想到这里,宗海再也无法安坐,他猛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出房间。房外,那个男人正热情地为他倒茶,还微笑着示意张雯雯和宗海一同入座。
然而,宗海此时却心乱如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弟弟妹妹幼时欢乐的模样,曹家求医的场景,以及自己冷漠拒绝的画面。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热情,宗海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许大夫,不知我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症?”男人的声音将宗海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宗海犹豫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开口。
“大夫有话请讲明,也不知道我夫人是怎么回事儿,从去年开始,她每次月事都长达半个月之久,后面越来越严重,又是腹痛又是恶心呕吐的……人都瘦了好多了……”男人焦急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对妻子病情的担忧。
张雯雯面露惊愕之色,喃喃道:“听着怎么像是妇人崩漏之症!”
宗海眉头微皱,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缓缓说道:“令夫人五色带下,应是石瘕之症!”
“我夫人怎会得了那等病症……还请许大夫救救我夫人啊……”那男子满脸焦急,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