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三还在追杀我们。”谢芳担忧地说道。
“那就让他来。”老瞎子转身走向门口,“江州城的水很深,紫南宫和孟三……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王永年看着老瞎子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铜片,雷纹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这场局,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夜色深沉,桐油铺子的后院被一层薄雾笼罩。王永年坐在床边,手中摩挲着那块焦黑的铜片,雷纹在指尖下微微发烫。谢芳端来一碗热汤,轻声说道:“先喝点吧,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王永年接过碗,却没有喝,目光依旧盯着铜片:“老瞎子说,紫南宫害死了他的儿子。可一个卖桐油的老人,怎么会和紫南宫扯上关系?”
谢芳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他既然愿意帮我们,总比被孟三和紫南宫的人追杀要好。”
王永年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谢芳,你相信他吗?”
谢芳愣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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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老瞎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醒了?感觉如何?”
“还好。”王永年放下碗,直截了当地问道,“老丈,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紫南宫有仇?”
老瞎子笑了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年轻人,有些事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沙哑,“二十年前,我是紫南宫的一名执事。”
王永年和谢芳同时一惊。老瞎子继续说道:“当年紫南宫为了炼制‘血煞大阵’,抓了许多无辜之人作为祭品。我的儿子……也在其中。”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拐杖,指节发白,“我试图阻止他们,却被废了双眼,逐出紫南宫。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毁掉他们的机会。”
“所以您选中了我?”王永年握紧铜片,目光冷峻。
老瞎子点头:“铜瓶残片是血煞大阵的关键,紫南宫绝不会让它流落在外。而你,是唯一能引他们现身的人。”
翌日清晨,王永年和谢芳跟随老瞎子来到江州城的地下黑市。狭窄的巷道两旁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货物,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腐烂的气味。老瞎子拄着拐杖,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铁匠铺前。
“老瞎子,又来打铁?”铺子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一个满脸横肉的铁匠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烧红的铁钳。
老瞎子笑了笑:“今天不打铁,是来打听点事。”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王永年,“这位小兄弟手里有块铜片,想请你看看。”
铁匠的目光落在王永年手中的铜片上,瞳孔骤然收缩:“这是……紫南宫的东西!”他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向老瞎子,“你疯了?带这东西来我这里,是想害死我吗?”
老瞎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放心,紫南宫的人暂时还找不到这里。我只是想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残片的下落。”
铁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铜片,仔细端详起来。片刻后,他低声说道:“这铜片上的雷纹是紫南宫独有的炼器手法,当年雷击铜瓶崩成七块,其中三块在紫南宫手中,剩下的四块……据说流落到了江湖各处。”
“另外三块在紫南宫手里?”王永年皱眉,“那我们岂不是要闯进紫南宫才能拿到?”
铁匠摇头:“不用。紫南宫的人最近在江州城活动频繁,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听说,他们带了一块铜片过来,可能是为了引什么人现身。”
老瞎子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
当天夜里,王永年和谢芳跟随老瞎子来到江州城郊的一处废弃庙宇。庙宇周围布满了紫南宫的暗哨,但老瞎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带着他们从一条隐秘的小路潜入了庙内。
庙宇的大殿中,几名紫南宫的道士正围坐在一张石桌前,桌上放着一块泛着幽蓝光芒的铜片。为首的道士低声说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那小子一定会来。”
“他来了又如何?”另一名道士冷笑道,“区区一个普通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王永年躲在暗处,握紧了手中的竹片。谢芳低声问道:“我们怎么办?”
“等。”老瞎子低声说道,“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动手。”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孟三!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沙哑而疯狂:“紫南宫的杂碎,把铜片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