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刚经历的那灭世的混沌澡堂、狂暴的时空洪流,形成了天壤之别、令人恍惚的极致反差。
“这……这是哪?”林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茫然,她冰魄般的眼眸扫视着这片宁静到诡异的麦田,重生后觉醒的预知能力在此刻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只能感受到一片平和下的……深不可测。她下意识地松开了被苏逸尘紧握的手腕,指尖冰魄玄气悄然流转,随时准备应对未知。
“呸!”苏逸尘把夹着的胖头鱼妖龙随手丢在松软的田埂上,那团琉璃破碎的肉球在厚厚的、带着露水的青草上滚了两圈,沾满了草屑和泥土。“漏勺底下,”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生锈的锄头随意地往地上一拄,目光扫过这片金色的海洋,嘴角勾起一抹说不清是嘲讽还是玩味的弧度,“馊水没见着,麦片粥倒是管够。”
“咳……咳咳……”胖头鱼妖龙挣扎着翻了个身,绿豆眼艰难地睁开一条缝,虚弱地扫了一眼周围,破锣嗓子有气无力地嘟囔,“麦……麦片?老子……老子要吃肉……北冥……北冥的龙须酥……”话没说完,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只有微弱的鼻息证明它还活着。
楚凌霄拄着孤云剑,剧烈地喘息着。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这片宁静得过分、生机得诡异的麦田。他右臂妖神骨上的青黑色纹路微微闪烁,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剑穗上那朵重新凝聚的血色海棠花苞,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轻摇曳着。
“坎水位……消失了?”林清雪蹙着秀眉,白发间星河奔流的速度渐渐放缓,她试图调动冰魄玄气感知这片天地的法则,却发现如同泥牛入海,只能感受到一片温暖、厚重、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大地”气息。“这里的法则……好生奇怪。平静得……像是假象。”
“假象?”苏逸尘嗤笑一声,拎起生锈的锄头,走到田埂边,对着那齐腰高的、沉甸甸的金色麦穗,极其随意地——挥了下去!
不是砍伐,不是战斗,就是最普通、最熟练的……收割!
锄头刃口划过几株饱满的麦穗。
嗤——
极其轻微的声音。没有金铁交鸣,没有能量爆发。那几株麦穗应声而断,整齐的切口光滑如镜,断口处甚至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麦香。
然而,就在麦穗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