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茫茫中,那一男一女仍在栈道上缓缓前行。女子腰身纤细柔美,一袭华丽宫装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她头戴帷帽,遮住了祸国殃民的容颜,低着头,脚步极轻,但眼神深处藏着隐隐的不安。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声音恭敬而又小心:“白老爷,此次偶遇,难道是两边圣人的阴谋?”
男人步伐未停,只是轻轻摇头,语气淡然:“此次远游,不过是心血来潮,散散心罢了。无欲无求,无意介入什么风波。我小心行事,隐藏痕迹,不曾惊扰任何势力。如果这样也能被人算计于掌中,那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仰头望向飘洒的雪幕。
帷帽下,宫装妇人眼神越发炽热而狂热,仿佛只要男人一句话,她便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然而男人只是叹息一声,声音低得像是掠过耳畔的风:“又能如何呢。”
一场大雪,天地寂寥。
漫天飞雪像是给天地覆上了一层白绒毯,山川河岳,一切尽被掩埋。白茫茫的世界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孤独地行走在这条悬崖边的栈道上。
又走了三四里地,被尊称为“白老爷”的男子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仰头望向无边雪幕,目光寂寥,仿佛穿透了重重风雪,看到了无尽苍穹之外的另一片世界。
宫装妇人也连忙停下步子,悄悄打量着他,见他久久未动,不禁心生惶恐,轻声唤道:“白老爷?”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缓缓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
“你自幼生长于浩然天下,为什么偏偏要惺惺念念想着穿越倒悬山?若是思乡心切,想着落叶归根,也算合情合理,可你的根子就在这里啊。既然如此,到底图什么?”
风雪中,宫装妇人身形一颤,连帷帽下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男人声音不紧不慢,继续道:“天下浩劫,十室九空,生灵涂炭,很好玩吗?”
话音未落,宫装妇人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跪倒在雪地上,伏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