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问得一愣,眼中竟有些湿润。她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小声嘀咕道:“小师兄,说得好像……后边的选择……稍微好一点?”
“稍微?”老秀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酣畅,笑得一口老酒气四溢,“没你们想得那么凄惨。读书人嘛,嘴硬心软的多,真要分生死,还不至于。他们无非就是拿道德、礼法来架人,刀子没那么快砍下来,坎坷倒是真的有点儿。”
李宝瓶听得半懂不懂,却已经开始憧憬起那个“咻”一下从天边飞来、脚踏飞剑的小师兄了。她满脸都是期待,丝毫没有被那些“骂名”、“危险”、“孤立”吓到,反而像是把那一幕当成了什么热血小说里的名场面,眼睛都亮晶晶的。
她甚至小声补了一句:“小师兄,如果到时候你吵不过别人,你又打不过别人,咱们可以跑路的。”
方知寒听得一愣,旋即忍俊不禁,“那当然可以,只要你别嫌弃丢人就行。”
“哼,我才不嫌弃呢。”李宝瓶抬起小下巴,神气活现,“小师兄在我心里永远最厉害。”
话说到这儿,老秀才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趴在桌上呼噜声渐起,竟已睡着。方知寒轻轻给他披了件衣服,然后拉着李宝瓶起身。
两人离开酒肆,街道上的人流已经开始增多,热闹起来。少年带着小姑娘穿梭在巷弄街市间,转进几家杂货铺子,给谢狗、于禄,还有小姑娘各买了一双崭新的靴子,都是棉底软面,走起来不累脚。
李宝瓶看到自己那双绣着小花图案的靴子时,眼睛一下亮了,像捡到宝贝似的爱不释手,拉着小师兄的袖子连声道谢。
方知寒只是笑,也没说什么,自己也换上了一双新靴子,原先那双早已磨破底了。之后他又带着她挑了几套新衣服,三个人每人两套,一共花了将近二十两银子。
钱花得如流水般,可少年一脸平静,丝毫不见心疼,仿佛这银子不是辛苦攒下的,而是早已准备好要用在这三人身上的。
李宝瓶见状有些心疼,小声道:“小师兄,咱们是不是花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