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微也已回过神来,脸颊瞬间飞起两团红霞,连忙坐直身子,目光躲闪,不敢再看余瑾,只是低声道:“多……多谢余大人。”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便抵达了京城西门。
萧雨微在城门口放下余瑾,便径直吩咐车夫,带着那几样糖中“极品”,返回了位于城东的玉国公府。
此刻,玉国公萧云汇刚刚下朝,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锦袍,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端着一杯热茶,听着两个儿子说话。
长子萧雨柏,年近三旬,在翰林院任编修,为人方正刻板;次子萧雨钟,便是前几日在听雨小筑外与萧雨微有过不快的纨绔子弟,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京兆府挂着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
“父亲,您是没瞧见今日早朝的景象!那余瑾小儿,仗着陛下恩宠,越发无法无天了!弹劾他的奏章,都快堆成山了!依儿子看,他这钧田司,迟早要自食恶果!”萧雨钟唾沫横飞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余瑾的鄙夷与不屑。
萧雨柏也皱眉道:“二弟所言虽有些偏颇,但那余瑾行事确实太过酷烈,清查土地,本就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如今又闹得满城风雨,怨声载道。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萧云汇呷了口茶,不置可否。他自然也听闻了朝中关于余瑾和钧田司的种种非议。
就在此时,侍女通传,大小姐求见。
“让她进来。”萧云汇放下茶杯。
萧雨微款款走进内堂,先向父亲和两位兄长行了礼,然后便屏退侍女,将自己在通幽谷与余瑾打赌制糖,以及最终余瑾成功制出三种前所未见之糖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
同时,命人将那盘糖块呈了上来。
萧云汇起初听得眉头紧锁,待看到那盘中之糖,尤其是那晶莹剔剔透的冰糖时,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他拈起一块冰糖放入品尝,只一瞬间,便被那纯粹浓郁的甜味所折服,赞道:“此糖……当真是妙品!竟比宫中贡糖还要胜过几分!”
“父亲!”萧雨钟却跳了起来,指着萧雨微道,“妹妹,你莫不是被那余瑾给骗了?他一个舞文弄墨、只知弄权的酷吏,哪会什么匠人的手艺?依我看,定是他从哪里寻来的西域奇珍,故意哄骗于你!你……你莫不是与他有什么私情,才这般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