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甩,把苏夫人手腕甩出去。
之前听到程夫人的话后,心里的难过,委屈,都随着这一甩,甩个干净。
她指尖冰凉,已记不起当初入府时,苏夫人握住她手时的温度。
那些曾经的温情,她想要,却遥不可及的温暖,终究都散去。
在此刻,半点痕迹也未留下。
苏夫人目光凶狠,就像盯着一个敌人:“我是上辈子造了孽,才生下你这么个东西,早知道,当初我就该……”
话未了,苏怀远策马而来,未停稳就跳下马。
“住口!”他喝斥,“你在胡说什么?还有没有母亲的样子?不是让你禁足,为何在此?”
他一连串的怒问,苏夫人的理智被击得荡然无存。
“我没有母亲的样子,那她呢?她是什么样子?在门口打她的兄长。”
“现在是我程家出了大事,你还禁我的足?苏怀远,你有没有心!”
苏怀远强压怒火:“你也知道程家出了大事,可你没想,这是为什么?现在这种局面,你还要闹,要去程家吗?”
“那是我的娘家,我父亲随先皇立过功!我兄长虽无功,但也无过,就是教子不严,就是打伤了一个府医,有什么了不起?”
“至于抄家吗?如此不公,我为何不能问?”
苏怀远气得脸色铁青,还未答言,苏定秦道:“是啊,父亲,程家毕竟是我们的至亲,不能见死不救啊。”
话音未落,车内传出一声冷笑。
“苏家,这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吗?”
四周一静。
连夜风都似停了停。
苏定秦脸色一白,苏怀远猛然回首。
他来得晚,根本不知,车里还有人。
苏夫人茫然又不安问:“谁……谁在说话?”
方才“不公”,是她说的。
在一旁看热闹的赤龙卫走到车门前,掀起帘子:“恭迎指挥使。”
车门前红衣似霞似火,灼伤苏家人的眼,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傅青隐下车,站在光影下,眉梢微挑,凤眸狭长,目光幽若深渊,如同暮色下的群山,看不分明,不辩喜怒。
夜风拂动他的袍角,连掠过丝绸的细微声响都似能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