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张瑶随口道:“我一个同事老家是农村的,她昨天给我送了一只老母鸡,我想着,您不是最喜欢喝妈妈煲的鸡汤吗?我按照她的方法煲的,您尝尝看,是不是以前那个味道?”
张光侠心里生出一股暖流,他眼圈有些发红,点点头:“行,那我尝一尝。”
“我开慢点,您小心烫。”
张光侠拧开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冲鼻腔。
“一闻这个味儿,我就知道我女儿手艺不凡,绝对好喝。”张光侠赞不绝口。
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喝进嘴里。
抿了抿嘴后,他竖起大拇指:“味道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比你妈妈做的还好喝。”
“您吹牛。”张瑶喉咙有些哽咽,她赶紧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蒋小斌的人吗?”张光侠一边喝汤,一边问道。
“蒋什么?”张瑶的眼里寒光一闪,车速也跟着降低不了不少。
“爸,这人犯了什么事儿吗?”
“他呀……”张光侠差点说漏了嘴,他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蒋小斌……”张瑶琢磨着,而后,她恍然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她回忆了片刻,嘴里“哦”了一声,立即道:“这个人是不是在上坡镇的镇中学上过学?我说怎么熟悉这个名字呢。
我记得我读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学校通报大会,这个人好像被严厉通报过,他后来被学校开除了。”
张光侠点点头:“应该就是他。”
张瑶问道:“爸,他到底怎么了?”
“你别问那么多。”张光侠又开始转移话话题:“说说你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个男朋友。”
“明天就给您带回家。”张瑶笑道。
“你就敷衍我吧。”张光侠翻了一个白眼,接着又语重心长的道:“瑶瑶,你今年都33岁了,像别的女孩,都已经当妈了,你的婚姻大事可一定要上心。”
“我知道。”张瑶欲言又止:“爸,等这一阵子过了,我一定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给您和我妈生一个大胖外孙。”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张瑶笑道:“不信,我们拉钩?”
“你还是小孩子吗?”张光侠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出手,和女儿拉了拉钩。
他笑着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张瑶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车开到了市局大院。
张瑶将车停在路边,张光侠将手里的保温盒放下,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吩咐道:“瑶瑶,开车慢点,去了单位再睡一会儿,千万别累着自己。”
张光侠下了车,但却没听到女儿的回应。
他提着公文包,转过身,弯腰看向女儿。
张瑶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神色严肃,眼睛一眨不眨,身体也是一动不动。
张光侠纳闷道:“瑶瑶,怎么了?”
张瑶抿了抿嘴,转过脸来,眼里有泪光闪动。
“爸,您要好好保重自己。”
“不是,瑶瑶,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爸陪你去医院看看?”
“爸,我没事,您放心,我就是没休息好。”张瑶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您忙去吧。”
张光侠不太放心女儿,他用手拍了拍车顶:“这样,爸今天肯定回家,晚上咱们聊聊?”
“行!”张瑶点头。
她刚要把车开走,驾驶席的车窗外面,一人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
张瑶转头看去,发现车外不仅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
这人她昨天刚见过,她还没回过神来,便看见自己老爸绕过车头,向这人伸出手去。
“哎呀,罗总,我听李队说,您忙了一个通宵,都没怎么休息,怎么又来市局工作了?”
罗锐笑了笑,握着他的手,但眼睛却是看向张瑶:“这位是?”
“我女儿。”张光侠介绍道:“叫张瑶。瑶瑶,这是我们省厅的罗总。”
“罗总,您好。”
张瑶想要推开车门,罗锐摆手:“不用下车,随意一些。”
这时,林晨取下脸上戴着的口罩,向张瑶问道:“昨天我在荷花小区见过你,你是牙医吧?”
张瑶咽下一口唾沫,点点头。
“你们家诊所在哪儿?我下班后去找你,我想拔掉两颗智齿,昨天熬了夜,我现在牙疼的厉害。”
张瑶暗自松了一口气:“行,我告诉你地址。”
林晨拿出手机:“也留一个你的电话号码吧,我要是下班晚了,我就打电话给你,免得你等我。”
“好。”张瑶报出自己的号码。
张光侠在一边笑道:“瑶瑶,这些都是省厅的同志,你给一个优惠价。”
“那肯定的。”张瑶僵硬着脸道:“那行,爸,我走了。罗总,再见。”
罗锐眯了眯眼,点点头,而后和张光侠并排向市局大院走去。
与此同时。
龙川市局大大小小的领导,以及重案队的老帮菜都聚集在刑侦大楼的门前。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不仅是市局,就连市里也被震惊到了。
市伟还派了好几个人来过来了解情况,可到现在还没见到罗锐的影子。
这会儿,他们看见罗阎王提着公文包,慢悠悠走来,这些人赶紧迎上去,嘘寒问暖。
丁望军没问案子,直接就是开口道:“罗总,事儿我们都知道了,幸亏有您,您没受伤吧?今天凌晨多凶险啊,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您应该事先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市局派特警过去,哪里用得着您亲自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