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会再逼你从政了。”李天啸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他之前想了很多个李敖将来的打算,却唯独没有想到李敖会主动提出这个选择。
“不不不,我真的想要从政了,这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与你和我妈无关。”
李敖生怕李天啸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
他知道父亲一直希望他能在政治领域有所作为,但他以前对此并不感兴趣。
然而,经过那晚他和赵天宇两个人的聊天。他发觉得赵天宇的话说的很对,如果他有这个能力应该为更多的人做事情,让更多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坚信自己能够在这个领域取得一番成就。
李天啸看着李敖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既为儿子的成长感到欣慰,又对他的选择感到担忧。
从政并非易事,其中的艰辛和压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说。”李天啸定了定神,看了看手表,决定先把这个话题放一放,等吃过早饭再慢慢谈。
“好,那就先吃饭,我也好久没有吃过蟹粉小笼了。”李敖笑着对李天啸说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出房间,朝着西厢房的餐厅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提及从政的事情,只是随意地聊着一些家常。
“老婆子,早饭好了没有啊?我都饿了。”还没走到餐厅门口,李天啸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
"好了好了,就等你们爷俩吃饭了。"李夫人站在餐厅门口,眉眼间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看见李天啸和李敖并肩走来,两人神色如常,甚至脸上还都带着一丝笑意,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红木餐桌上,映得青花瓷碗里的白粥格外莹润。
一顿寻常的早餐,三人吃得格外温馨。
李敖给父亲盛了碗热腾腾的豆浆,李天啸破天荒地往儿子碟子里夹了块腐乳。
李夫人看着这对父子难得的互动,眼角笑纹里都盛着欣慰。
饭后,李天啸整了整藏青色中山装的领口,公务包早已被管家备好在门厅。
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到底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事,还是等夜深人静时再谈更妥当。
随着汽车引擎声渐远,宅院重归宁静。
李夫人捧着描金茶盏坐在太师椅上,氤氲的茉莉香在厅堂里蜿蜒。
"敖儿,"她轻轻吹开浮沫,"你父亲说你想走仕途?"话音落地,茶盏与红木几案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敖在母亲对面正襟危坐,阳光将他挺拔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是的母亲,"他目光澄澈如秋潭,"这个决定我思虑已久。"
"好孩子..."李夫人忽然倾身握住儿子的手,指尖有些发颤。她太清楚官场这个名利场有多凶险,当年李天啸初入政坛时何尝不是满腔赤诚?如今三十年过去,丈夫鬓角染霜的模样总让她想起那些被妥协的初心。
"若是为了李家门楣..."她喉头动了动,"母亲宁愿你..."
"您多虑了。"李敖反手覆住母亲微凉的手背,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儿子记得您教我读《岳阳楼记》那晚,说范仲淹'先忧后乐'四字值得用一生去践行。"
他望向中堂悬挂的"清正廉明"匾额,那是祖父留下的家训,"如今百姓看病难、上学难,儿子想实实在在做些事情。"
李夫人眼底泛起水光。
她想起这孩子幼时跟着扶贫工作队下乡,回来把攒的压岁钱全捐给了山区小学。
那时他仰着稚嫩的脸问:"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让所有小朋友都上学呢?"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那双眼睛里的赤子之心竟丝毫未改。
"记住你今天的话。"她终于松开手,从黄花梨多宝格里取出个紫檀匣子。
揭开时沉香扑鼻,里头躺着枚温润的羊脂玉印章,"这是你外祖父当年任县委书记时刻的——'守心如镜'。"
玉印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光,恰如母亲此刻的眼神:"官场沉浮,最难得是守住本心。"
“我离开京城整整六年了,想出去转转,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陪陪我?"
李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李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慈爱地打量着儿子挺拔的背影。
六年的海外历练让这个曾经青涩的少年蜕变成了沉稳的青年,只是眉宇间那份倔强依然如故。
"呵呵,"李夫人轻笑出声,眼角泛起温柔的细纹,"让管家安排车跟着你吧。这几年京城变化可大了,光是新修的地铁线就有好几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