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朔风如何卷着雪粒子拍打营帐,夫君的铠甲如何在月下凝着冰霜,那支本该射向唐星河的箭矢又如何被他用胸膛挡下。
“这个......”唐星河突然哽住,用皲裂的手从贴身的暗袋里捧出几个木刻小人,“表妹夫夜里就着篝火刻的,说是要回京送给你。”
三个木娃娃静静躺在染血的帕子上。最大的那个雕着时安夏惯常的挽髻模样,衣袂线条流畅得仿佛能随风而动。
看得出,这一个娃娃刻的专注又细致。
另两个小娃娃一个握着木剑,一个扎着双鬟,眉眼都还留着未完工的细碎刀痕。
时安夏伸手去接,却突然看不清了。
眼里蓄满的泪,模糊了视线。
她将娃娃紧紧按在心口,那木料上还沾着边关暗夜里风雪的气息。素来挺直的脊背终于弯折下去,像一张被拉满后突然绷断的弓。
没有号啕,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砸在木娃娃上面,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连哭都是寂静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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