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准备好的哭诉求救之词,却在看清众人衣袍时突然哽在喉间——毕竟前面为首的是天骄们,他们如今的模样实在有些颠覆他记忆里正道修士的样子。
修士们虽周身萦绕着清贵灵力,衣摆上却爬满剑气割出的破口,刚刚出手的修士,那身锦袍下摆都裂成十七八道碎絮,露出里衣银鹤纹在暮色中明灭;女修攥着绣并蒂莲的袖口,破损处能看见腕骨,却仍绷着腰板像只炸毛的孔雀;最离谱的一人,领口裂至锁骨,偏要单手按剑装出威严模样,指腹却不自在地摩挲着断裂的玉坠穗子。
这群本该仙风道骨的天骄,此刻倒像被集贸市的婶子们扯过衣襟,偏还端着架子——吴飞蓬背过身偷偷扶正发冠,唐鹤假装咳嗽实则扯平皱巴巴的中衣,衣料撕裂声让他瞬间僵硬。
少年喉结滚动,眼尾余光扫过他们发间未摘的霜花碎絮,嘴角差点就控制不住的抽抽了......面前这些修士的样子,与其说是凡人见憧憬的不染尘埃的上仙,倒不如说才经历过混战的“狼狈仙人”。
他们不都是最注意衣冠面容的吗?
少年准备好的求救言辞就这么在舌尖打了个转。
这些人衣摆沾着碎叶、发间挂着霜花,偏偏个个腰板挺得笔直,法器握得稳稳当当,仿佛这些狼狈模样只是错觉。
注意到少年可疑的停顿,大家自然察觉到了原因,他们这群本该仙风道骨的天骄们,此刻定像被飓风卷过的芦苇,炸毛的炸毛。
但是不能失了仪态,当作不知道,偏偏还端着腰背,但是事实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破损的衣摆,摆出的威严姿态都有些摇摇欲坠,其实很想脚趾抠地。
“方才遇见了强劲的魔族。”
“是啊,不过也还是被我们收拾了。”
“来个魔族,我现在强的可怕。”
“区区魔族,衣裳略烂罢了。”
闪现快,因此衣冠整洁的旁观者颜清姝:什么魔族,你们说出这话来,自己就不想笑吗?
少年看他们欲盖弥彰的模样,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停顿太过明显,慌忙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选择略过这个问题,重新酝酿了一下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