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圣京里高门之女。

缓缓搁下笔,她叹了一声,“我听我父亲说了,抚安王已经请旨离京,要带襄和夫人一路游玩着回老家呢。”

“那咱们文藻阁该交给谁人主理?阁主之上,不是还有襄和夫人把控么?”

“你忘了,还有玉昭郡主呀!玉昭郡主是襄和夫人和抚安王的嫡长女,又才学过人,当年可是考了头名的!”

“对对对,还有玉昭郡主。”

众人说着,又笑了起来。

女公子们说笑的声音传来,听得那一身朱红的阁主轻笑摇头。

料理完手里的琐事,她便乘着一架轻车小轿离去。

如今,她也有自己的宅院。

一人独居,有几个丫鬟婆子小厮照看着,倒也轻松便宜。

刚进家门就见弟弟正候着,她回屋先更换了常服,才出来与弟弟对坐着说话。

弟弟如今也通过科举选拔,成了京官。

虽品级不高,但也足矣养家糊口。

“母亲年迈,若姐姐得空还是回去多瞧瞧。”弟弟试探着说。

“我前些日子刚回去过,给母亲送了米面等物,母亲身边的婆子日日都会来汇报她的情况。母亲是年纪大了,但身子骨还算硬朗。”

“姐……你还在怨娘么?”弟弟总算挑明了。

她垂眸,面色平淡:“怨什么?都过去了……怨了也没用,她不过是想让我早些嫁人。”

当年,母亲见她读书不错,觉得可以待价而沽,便自作主张请了媒婆,打算给她说一个京城里家境殷实的富户。

虽是经商之家,但财帛不缺,家底颇厚。

在母亲看来,一个女孩子能读书会写会算会理家管账,这便很好了。

这样好的人家,错过了就没有了。

便擅自做主换了庚帖,还合了八字。

等她回去时,方才知晓亲事已经说了一半,就等着她这头退了女学好完婚。

当时的她刚刚及笄,第一年考女学失败,打算再来一次。

却不想被母亲这样摆弄人生,当即就悲愤交加,与母亲大吵一场。

最后都闹到女学去了,还是襄和夫人出面,替她摆平了这事儿,代价是她考上女官后,需要回兰心女学教书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