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请问此生谁不苦.此生偏来这世间

英雄吁天录 剑南生 5064 字 1天前

普来孙亲王本欲推拒,奈何肚子实在不争气,又咕咕叫了起来,心想:名节事小,死生事大。便不再迁就便接了过来。袁承天见他收了这无花果,知他定是饿得不行,否则也决然不会接受。他又来到索菲亚身旁,只见她已倚着一块大石沉沉入睡,——毕竟女孩子体力不支,便容易发困——只是倚石而睡殊非良策,时间久了寒冷入体,不免又生疾病,所以……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拿下垫在她的头颈背后,以防时间久了关节落枕,那样明日醒转脖颈便不能自由扭动,而且生痛。冬日本就寒冷,白日尚可,晚上气温骤降,一般人在野外本就生存不易,只是袁承天和普来孙亲王二人都是身有武功之人,肌肤遇寒体内便会油然而生一股内力抵抗这冬日的寒冷;可是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是不行,虽然她有武功,只是不济,怎么可以和袁承天相提并论?现下因为这位索菲亚公主实在困的很,这才不由得沉沉入睡。袁承天四下望了望虽然有巨石御风,可是寒冷的气息依旧钻入人的四肢百骸,有种说不出寒冷的难受。他低头之际只见公主面色苍白,心想:我怎么才能让她少受些苦楚?低头之际又见她合上的双眼,睫毛都是湿漉漉,是夜间冷气所至,心中为之一动。

袁承天见公主沉睡之中仿佛婴儿那般,脸上现出一片天真,呼吸之间都透着自然,可是他实在担心公主安危,所以便以掌将自己的内功心法传递于她柔弱的经脉之中,以助其抵御寒冷。索菲亚却是无知无觉,因为她实在困乏的很,所以便心无所系,不为外物所萦绕。这样东方泛白,天光大白。她才从睡意朦胧中醒转,却见袁承天以手抵自己背后的命门穴,以其内功心法助自己以御寒冷。夜间气息凝固,只见他头发眉毛都是一片白晶晶。她心中不由大为感动,心想:我和袁大哥也只相识有日,他却处处卫护于我,毫无机心,一片天真烂漫……可是普来孙亲王却处处心中打着机谋,想要害人,实在有些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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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忽然听到下面军营号角连连,只见伊里奇出帐正自号令兵士集结,看情形是要再行攻山。先前他是没有攻山的意思,为何忽然改变主意要攻山擒拿袁承天,却原来平明有信使拿着亚历山大一世皇帝的诏书前来,要求他将索菲亚公主和亲王安全送回王城——因为已有人向他禀报说索菲亚公主被困在这山巅,所以便命这伊里奇不可轻举妄动,以保全公主人身安全为第一要义。伊里奇接到诏书只有唯唯答应,将这信使送走之后,心中便是震怒心想原来军营竟有皇帝的亲信,如果自己不将其找出来处决,只怕后患无穷,因为他心中另有一番主意,并非与皇帝一心一意,所以不待天色大白便召集兵士长官,因为他此时心中已有了计较,已然猜到定是军中的骑兵营长安德烈,因为他一向与伊里奇意见相左,而且脾性不合,往往不欢而散,再者他先前在亚历山大皇帝御前听差,后来不知犯了什么罪过下放到军营。他虽降职听差军营,私下却不怨恨皇帝,未有微词,这样看来未免有些不合常情,而近看来大有可疑,想来身周之人再无可疑,只有他有时行迹透着不合常情;伊里奇想到这种种情由,便寝食不安,不及其它,便既集结军营兵士,要寻个理由将他拿下!

他看了看黑压压的军兵,又看各队军兵长官,人人不少,独独不见这安德烈到来,心中不禁一喜,知道自己计谋得逞,正好有借口可以以军法论处。又过小片刻才见这位安德烈珊珊来迟,神情不免透着惶张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测之祸。

伊里奇见他前来,便大声道:“安德烈你身为步兵一营长官,难道不知道军营纪律,为何珊珊来迟?”安德烈有苦难说,原来昨晚用饭之后并无异样,可是偏偏到了后半夜便肚子咕咕叫,一时腹泻不止,来来回回几趟,几乎便要虚脱,直到天明时分才勉强好些,不料军营号角声起,刚欲出营房,不料肚子又哈咕叫了起来,便又跑去方便,结果误了时辰点卯,——他身为步兵一营的长官自然知道军法的厉害,可是肚子却不争气,也是无法。本要辨解,奈何伊里奇岂给他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令兵士将他拿下,重责三十鞭,褫夺兵权,又自押下去严加看守。安德烈虽满心不满,可是人家伊里奇此时位高权重,自己再是喊冤也是无用,正如那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这时他才明白这伊里奇使阴招,自己不幸着了道,也只有暗中生恨。

伊里奇见心腹之患已除,余下不足为虑,至于皇帝要他保全公主性命之类的话他全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要这三人都死,除去心头之患,让这位亚历山大皇帝在忧愤中郁郁而去,复了教主伊凡昔年之仇,也不可谓不行。因为先前的拜月教的教主伊凡其实心心念念不忘师妹伊丽莎白,只是当初为这亚历山大夺其所爱,师父霍东将师妹伊丽莎白许配于这亚历山大——当年他还只是储君,可是皇帝宝座已然非他未属,霍东也是为了拜月教着想,不得已而为之,只有忍痛割爱,天下之事莫不如此,有时只有勉为其难,故作高深,其实各自心痛不已,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违心的事,只有将这情谊埋葬在心底最深处,从不发售,忍看苍天变色,容颜苍老,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空自嗟叹,正所谓: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袁承天见这些兵士已然凿山为穴以刀借刀向上攀登,虽然中途有人跌了下去,再无幸理,可是在伊里奇督促下谁也不敢退缩,只有义无反顾,倒不是他们悍不畏死,实在是军令所在不得不为之,虽人人心里怨恨,可是也是无法,谁教人家是这军营最高长官,生死全由人家决定,自己那有生的自由,这也是为人低贱的可悲之处,只有身不由己,在这尘世之上任人倾扎而无力挣脱这生命残酷的枷锁,这也是生而为人的可悲之处!索菲亚见这伊里奇为己之私,全然不顾兵士的死活,心生反感,可是自己又束缚不了他,看情形他是要杀三人而后快,心中不由倒吸口凉气。

袁承天这时走到这大木鸢之旁,本欲操控木鸢,岂料木鸢竟不为所动。他心下不由地惊疑,仔细看去原来木鸢关键的部位失去了几根圆木,少了便不能够起飞,想来是当初落下之时自己没有顾及,而夜间又起大风,不知何时将这圆木吹得不见踪影。索菲亚见袁承天盯着看这木鸢不知何故,神情透着沮丧,便问道:“袁大哥你怎么?”袁承天便将原由说了出来。索菲亚听了也是觉得无计施,似乎只有听天由命!

普来孙亲王远远看着,并不走近,似乎并不关心能否脱此险境,这倒不是他性情豁达,只是想事在人为!这时已有几名兵士上了山巅,而且凿石为桩放下绳索,此时山的四周尽是垂下的绳索,在风中来回摆动。袁承天见他们冲上山来,知道再不动手,便没有机会;他本无意杀人,奈何别人却有杀他之心。一名兵士持刀向袁承天便斫。袁承天闪身而过,随手擒拿他手腕处的脉门,沉声喝道:“去。”已然将一名兵士手中的弯刀夺下,将他一掌击飞,只是未使全力,所以并不致死,虽然重重落下,但无大恙!这士兵知道眼前这中土汉人少年虽则神勇,然则心存仁爱之心,不欲多所杀伤人命!一时心生感激!便自不在上前拼命,而是倒地不起,佯装受伤很重,不能起立,否则便为同伴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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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到上山的兵士愈来愈多,自己纵然武功高强,也是力有不能,因为他们背后有弩弓,而且一经上山便自搭弓射箭,人人似乎都要他死;而他们却并不对索菲亚公主和普来孙亲王持刀挥械,因为他们人人都知道公主和亲王身份可是至关重要,不可以稍有仵逆,不然便有杀身之祸,因为皇帝亚历山大一向倚重这位亲王,至于这位如花似玉的公主更是视若掌上明珠!可是这位中土汉人小子却又不同,因为他没有身份和背境,更与王室毫无瓜葛,所以这样一来对他出手不会有危险,所以人人争先,一时扑天盖地向他围攻。尽管索菲亚公主竭尽全力制止,然而这些兵士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只归伊里奇全权节制,听命于他,至于旁人也就罢了。这样一来一旁的普来孙亲王便乐见其成,因为这样一来不用自己出手便可以将其致于死地!

袁承天也知他们这些士兵欺他是中土汉人少年,在这外邦无倚无靠,似乎谁都可以打杀,而不用受律法制裁,——只是因为他卑微如小草,似乎谁都可以践踏,所以他们气势汹汹,人人都要致他于死地而后快。袁承天此时并不沮丧也不灰心丧气,因为他知道你若卑微懦弱,正是别人所期望看到的结果,所以他要更加努力,从不在困难和险境之中低头,反而有了越挫越勇的意念,所以当百千士兵从山崖下搥绳而上,持刀舞械,口中喊着打杀向他扑杀而来,他都没有惧色,反而一幅坦荡荡,心想:世上大义真当以死争!他此时收起仁慈之心,手中轩辕神剑横天一指,于长啸声中剑式迭出,于万千剑影中当即刺翻十几名士兵,只见他们有的肩臂受剑,血流不止,可是双臂垂下,已是不能再行使兵刃伤人,更有的被长剑刺中长腿,委顿于地不能行走,只有空自舞着弯刀叫嚷杀人,只是不能前进,空自叫喊;袁承天对他们视为不见,手持长剑冲到崖边,刚欲探头下望,不防有人顺绳而上,长啸一声已是挥动手中弯刀不由分说向着袁承天当头斫来,势道力猛,便想一刀毙人于死命。袁承天于百忙之中收住身形向后跃身而退,不料身后又有持刀的士兵杀来,两面夹攻,似乎已将这袁承天围在垓下,眼看四下都刀枪招呼,如果他一个不小心难免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