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敲击在布满裂痕的暗金帝骨之上。
帝骨缝隙间,新生的血脉经络如同细嫩的藤须,在靛紫色税契魔纹的缠绕撕咬与血色道海那无处不在的“原初法则”重压之下艰难蔓延、断裂、又顽强再生。
税契魔纹每一次细微的扭动,都带来深入骨髓的锈蚀钝痛,仿佛要将他的存在本质固化为牧税法典中的一条冰冷条款。
而道海那沉重的原始枷锁,则更像一层固化在帝躯之外的透明铅汞,禁锢着一切力量的顺畅流转,让他运转道基如推万钧磨盘。
这便是蛰伏的代价与起点——
重伤的帝躯如同一艘千疮百孔、却被焊死在干坞之中的帝舟。
然而,复苏的微光,正自这沉重的死寂中悄然萌发。
血魄浇灌,寂灭为炉。
一滴浓翠欲滴、散发着磅礴生机的“血魄草露”,被他精准引导,滴落在胸前曾嵌有寂灭星钥的空洞深处。
草露接触帝骨的瞬间,浓郁的生机如熔岩般炸开,但立刻被那盘踞的靛紫魔纹如毒蛇般缠上、侵蚀。
张远心神不动。
帝魂深处“斩业非斩人”的意念锋芒骤闪,将一股精粹的寂灭死意自胸膛新开辟的“断灭星河”中引出!
刹那间,生机与死意激烈对冲,爆发出无声的湮灭漩涡!
他竟是以寂灭死意做熔炉,以自身帝躯为战场!
炽烈的生机洪流被瞬间点燃、分割,如同被投入磨盘的谷物。
靛紫魔纹如同饿狼扑食般被卷入这漩涡中心,撕扯着那份纯粹的生机之力,试图吞食壮大自身。
但寂灭的磨盘无情转动,以莫大的意志为引,强行碾过魔纹!
魔纹扭曲、尖啸、黯淡,其侵蚀之力竟在这场内炼中被生生消磨去一丝本质!
逸散出的、未被魔玷污的纯净生力则被瞬间捕捉,精准无比地注入到下方正在被道海之力反复碾磨、濒临崩溃的一条新生道脉裂痕之中。
暗金帝骨深处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嚓”细响,那道顽固的裂痕,在磅礴生机的冲击下竟愈合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疼痛依旧,但新骨的微芒却更加凝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