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拍拍夏川的肩膀,安抚道:“苦主夏家白家,控告雍州谢润天,对吧?我已经记下!且看日后如何为你们两家讨回公道。”
夏川强忍伤心,双手抱拳行礼:“多谢,我们两家冤屈若能得报,在下愿为云国公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有了夏川打头,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
“我要告谢家三房二十三郎。他为了多挖矿,强拉我们村十五名青壮!如今生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失独子的老婶子,哭瞎了双眼。”
“我也要告二十三郎!他手下的管事欺我阿兄不识字,骗我家阿兄说是签短工契书,结果却是卖身契。”
王安石重重拍桌:“这是何时的事?”
“去年上秋!”
王安石痛心疾首:“自云国公收回幽云十六州后,便下令废除所有卖身契。原先被卖身的奴隶可以原价赎回己身,也可以工抵债。你们雍州百姓竟是不知吗?”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的假的?云国公底下再无卖身之说?”
王安石信誓旦旦:“自然是真的!整个云州境内,各家奴仆全是雇佣的。纳妾也要遵循新的婚姻法。婚姻法第一原则就是两情相愿,不可违背个人意志。妾侍不能被随意打杀,奴仆也不可以。”
有人提出质疑:“不能赎买?”
大周律法也规定,随意打杀仆从和妾侍要受惩罚,但对于士大夫以及有钱人而言,花一笔钱去赎买,甚至让人顶罪,就能让他们逃避惩罚。
王安石耐心科普道:“云州的罪行大体分为民事和刑事两种。大多数的民事可以赎买,但刑事犯罪则不行。涉及到人命的罪,全是刑事犯罪。”
哇哦!
这么一看,谢家人人都有罪啊!
“我!我要告谢七郎!鞑子被赶走,他被谢家冷落,就拿身边的下人撒气。我堂哥就是他的马夫,被他一脚踹在心口上,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我要告……”
好家伙。
告状的人太多,王安石和曾巩两人愣是没忙过来,不得不把顾家军拉壮丁。
反正顾家军都是上过军队夜校,会识字。云州状纸又不讲究文采,只要能把事情说清楚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