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兽嚎。陈玄策猛地拉开雕花窗,只见庭院里闪过一道银影,那名红脸仆人正立在月桂树下,脖颈诡异地扭转一百八十度,泛着幽光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茶房方向,嘴角咧至耳根,露出满嘴森白獠牙。
陈玄策将窗棂重重合上,檀木撞出闷响。他盯着窗纸上仆人倒影那扭曲的轮廓,喉间泛起铁锈味:
"是鬼族。"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棱上的狼头雕刻,那些凸起的纹路竟像是某种活物的血管,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这些从血海里爬出来的怪物,连呼吸都带着尸山血海的腐臭。"
陆文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伸手蘸取茶盏里的残茶,在案几上画出个残缺的鬼面符文,茶水很快被木纹吸收,只留下暗红的痕迹:
"难怪方才觉得那股血气不对劲。血海鬼族每吞噬一个生灵,额间就会生出一道血纹。"他的目光扫过门口,仿佛能穿透门板看见外面游荡的鬼族仆役,"看那仆人的脸色,怕是吞了不下百人。"
窗外的兽嚎声愈发凄厉,混合着铁链拖拽的哗啦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陈玄策忽然想起青州流传的禁书《幽冥志》里的记载:血海鬼族自九幽裂隙而生,以鲜血为食,却唯独对给予他们新生的"造物主"俯首帖耳。他的视线落在茶点旁凝结的血迹上,那些暗红斑点竟在缓慢蠕动,逐渐汇聚成微型鬼脸。
"在他们心中,柳林就是造物主。"陆文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
"先秦时期,大军镇压血海,鬼族的小世界被打碎,鬼族近乎全灭,连他们的领袖鬼母,都被剥了皮做成了一个卷轴,现在看来......"
话音未落,门板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一道沙哑的声音贴着门缝渗进来:"二位大人,柳大人有请。"
陈玄策与陆文渊对视一眼,同时握紧武器。透过门缝,他们看见走廊里的宫灯依次熄灭,唯有尽头处亮起两盏猩红如血的灯笼。
而那名红脸仆役正立在灯笼下,额间不知何时浮现出三道血纹,嘴角挂着涎水,猩红的舌头在獠牙间来回舔舐,模样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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