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的老别墅是他出生与成长的地方,除了求学跟後来离开的这几年,他在这幢房子里渡过了人生的很长时间。
离开时,从没想过再回来。
透过阳台玻璃看下去,是花园,中间的温室里有一驾他母亲留下的钢琴,他不得不把练琴的手改拿起枪後就很少进去了。
或许父亲死去那天开始,他就真正的一无所有了,父亲留给他的他也没守住,失去那麽多,最对不住的是奉他为至宝的父亲,这麽些年,都没好好的活著,要是地下的他跟为生下他而难产的母亲知道了,不知得有多伤心。
他们失去一切都要保住的爱情结晶,结局怕是好不了了。
他皱著眉头抬起头……管家敲了门进来了。
老医生跟在身後,拿了黑糊糊的药碗过来……
“先喝点稀饭暖暖胃。”老医生慈详地说,顺手把细花白碗给递了起来。
後面紧跟著几个面目无情的男人……背著手紧绷地站著,他想,如果他不喝的话,又会如何?
可惜他手中没枪……谁也不是对手,他拿过碗,一口喝尽。
“把药给我。”他说。
“歇一会再喝。”老医生伸出手来把脉,“医器设备这几天都会搬到楼上,你以後可以在家安心养病。”
黑无常半闭著眼,倦倦的一言不发。
“化疗有些疼,你多忍忍。”老医生说著,捋过他的袖子看到一排针孔,青筋在没有肉的骨头上赤赤地突著,白得透明的手臂似乎一捏就能碎,他不忍再看转过脸,把碗送了过来,“喝吧。”
黑无常接过碗,又是一口喝干,他说:“别伤心。”
老医生勉强地笑了笑。
“没什麽好伤心的,”黑无常说,“你照他的话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