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也就取笑了那麽几年,後来,他们也就谁也不敢了。
这年在入冬後,纪家老头没熬过冬天,去了。
死前嘱咐纪盛,照顾好纪煦潮。
当时纪煦潮才不到四岁,可他懂得太多了,他从生下来就经历生离死别,已经对死很熟敛,於是当时沈默到一句话都憋不出的纪盛看到这小娃儿拍拍他爷爷的肩,跟他爷爷哥俩好地说:“爷爷你放心去地下找我爷爷外公去玩,我会照顾好爸爸的。”
瘦得就剩把骨头的纪爷爷当时笑了,然後看了眼纪盛,含笑离逝。
纪盛当天当了家里的一口锅,买了层草席,背著他爷爷,带著纪盛到了离五十多里的一个可以随便葬人的坟地,挖了一个包,把拿草席把他爷爷一包,他爷爷葬了。
後来,就算过了六十多年,纪盛年迈得眼睛都看不清了,也还是清楚记得当时冻得流著鼻涕,已经大半天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粒米的纪煦潮在他们回去的路中穿著那双十个脚头都露出八个来了的烂胶鞋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哼著歌,欢快地对著他说:“爸爸,你别不高兴了,没有爷爷,你还有我呢。”
当时纪盛就想,是呢,我还有他呢,还没给他吃饱穿暖,我得撑下去,我得让他活著,让我们好好活著。
第2章 (养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