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耸肩,坐下,翘著腿,把房间里音响打开,一派“我等著听你说,我不急。”
他可能想过我暴跳如雷,想过我会一刀一刀把他给剥了晒人干吃了,可能没想过我首先会如此轻松,吓得不轻,一时半会的又说不出话来了。
我在心里冷笑,陈东这种人,再混十年也不是老子对手,他知道怎麽折磨人麽?不,他什麽都不懂,他热血少年哪有我这麽阴险无耻?
“我来道歉,你想怎麽样都可以……”他站我面前,凝重地说。
“如果我要你死,怎麽样?”我无所谓地说著,像开玩笑。
他顿了顿,看向我在探试真假,他穿著黑色的外套,眉头皱著,站在那里有点沈郁,不再像平时的阳光。
我冷下了脸,把水果刀抽出,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说:“要不,杀了我自己,免得你总是没完没了的缠著我,死都不放过我。”
他咬了牙,眯著眼睛看我,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倔强,他咬著牙看著我像在苛责我,下一刻,“张健,你要我死可以,把刀给我。”他一步一步走近,像在害怕我真会那样干。
他那见鬼的神情让我把刀一扔,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这麽大笑出口,吓得陈东後退了两步,眼睛寸刻没离我脸庞。
我笑得捧著肚子在沙发上打滚,笑够了,把眼边笑出来的眼泪给擦了,看著他:“陈东,我跟你说过的,我们还是朋友。”
陈东蠕动著嘴,又发愣,他这纯粹是来发愣的,他有那时间我可没,我是真恶心他了,所以,跟他呆一空间呼吸同一空气我受不住。
我问他:“还有事吗?”我冷冰冰地看著他,像看著一条毒蛇,厌恶,憎恨。
可能太过於吓著了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哆嗦著嘴,想靠近我,却走不过,最後他打开门,然後我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下楼声,脚步渐行渐远,他走了,怆惶而逃。
我想再笑,可惜嘴边再也牵扯不出那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