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其中一页,开始为她读书,读了一行,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你可以靠在我肩膀上。”
“……好。”
她头靠在他肩膀上,近距离看他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下,他俊挺的线条像是由精湛的笔触,一点点描绘而成,不仅是目光所至的一切是享受,耳边的声音亦一样,清晰低缓,好像是清泉落石,让人心动,她莫名地想起朱鸣文的话,暗想如果读书时候遇到的是这样一位老师,她可能也抵不住诱惑,会借请教问题之由接近他。
“从岛屿北部一路南下,沿路风景都在改变中。”
他继续读给她听。
“黑暗里都是光在活跃,的确像是在看伦勃朗的画,初看都是黑,静下来多看一分钟,就多发现一道光。”
“十七世纪的伦勃朗是在蜡烛的光,火炬的光里画画的,他也观察从黎明到日落的光,观察日落到月升的光,在北国幽暗的冬天,他专心凝视夜晚雪地上一点点不容易觉察的光,专心到疲倦了,他闭起了眼睛。”
“那些光流动在衰老母亲翻阅经书的手背上,手背的皱纹缝隙暗处饱含着细细的光。”
他停下来,把书放在膝盖上,低头看她,她亦从他肩膀上抬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前天下午我没课,本来想过来找你。”他说。
“为什么没有来?”
“怕表现得太急了。”
“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