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她温软的小手落在自己的胳膊上,柳寂淮不用看,也知道她纠结的神情,他默了会,终是道:“依你的,我放弃。”
陆漪闻言诧异,立即抬眸瞧着他:“你……”
柳寂淮的语中透出无奈:“你知道的,从初识起,我就总是不忍让你受委屈,若是他死了,你又该怎么办?”
之前她替杨寻瑾挡箭,他就知道,这丫头此生是栽在杨寻瑾手里。
陆漪又红了眼:“对不起。”
柳寂淮斜睨了她一眼,颇有些嫌弃道:“行了,别矫情乎乎的,我这也不全是因为你的要求,如今的杨寻瑾已什么都恢复,我拿什么跟他斗?到最后,怕是会死得更难看。”
陆漪便也颇为僵硬地开了句玩笑:“你知道就好。”
柳寂淮闻言,便甩开她的手:“少在这里顺杆子往上爬。”
陆漪因为理亏,没敢再说些什么。
柳寂淮又侧头瞧了瞧她,便恢复正经道:“其实我报仇,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死,银欢那混蛋隐瞒你活着的事,既然你活着,而我也斗不过杨寻瑾,还报什么仇呢?”
他倒是很想报仇,因为他自己,也因为叶千门。
但终究是无法报,也因为她,而不可以报。
听到柳寂淮的这番话,陆漪不知该说些什么,世事难料,他不知道她活着,她也不知道他活着。
柳寂淮终归是恨杨寻瑾,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再言语,迈步缓缓离去。
陆漪立即问他:“你要去哪里?”
柳寂淮没什么心情再理她,失了故意的放松,他的背影中仍透着孤冷,瞧着只是个与人疏离的江湖剑客。
整整四年多,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些变样。
陆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复杂,直到他彻底掩于黑夜中,她才收回目光,低着头往回走。
胡一栀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她问陆漪:“那个真是柳寂淮?”
陆漪应了声:“嗯。”
柳寂淮活着的事,陆漪也有向胡一栀提过,胡一栀便没那么惊讶,她只看了看柳寂淮离开的方向,便随陆漪进了院。
陆漪洗洗回到房间时,襄锦夜早已入了睡。
她知道这夜的自己定然是不好入眠,未免翻身时打扰到锦夜姐,她便去到南面的小床上躺下。
胡一栀进来见她睡小床,倒没多问其他,只乖乖随襄锦夜睡大床。
一夜安静,次日早晨,胡一栀起床离去。
陆漪和襄锦夜,一个昨夜太晚睡着,一个身子虚,便都睡到日上三竿,也仍没见醒的迹象。
胡一栀跑入院中,发现屋门还是关着,便诧异地过去推开门,大步进入房间,她推了推还在睡的陆漪:“陆姐姐!”
陆漪迷糊转醒,她转头看是胡一栀,便懒懒地起身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