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陆过来恰遇胡一栀被带走,便心觉不妙地立即进入院中。
他看到公子身上的伤,免不得也是一惊。
他过来问道:“是胡一栀刺的?”
邱忻随便应了声,便马上去到药阁去拿药。
张陆也没停顿,赶紧去准备水。
杨寻瑾虽难得睁开眼,却只是看着空中飘落的大雪花,他任邱忻与张陆给自己处理伤口,似乎不知疼。
他始终无动于衷,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待到伤口处理好,他起身负手缓缓进入书房,由西面古琴前坐下,他瞧了瞧这琴,便抬手轻弹起。
他擅长吹.箫,也擅长弹琴。
他的琴声悠扬美妙,如丝如缕,飘荡在归惜苑里外,听在所有人耳中,自然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起初邱忻与张陆只是守着,并没打扰。
但时间一长,张陆见其脸色微白,便不由劝道:“公子该歇息了。”
杨寻瑾未语,只垂眸固执抚琴,而且是同一首曲子在循环,这曲子一听就知道是姑娘家爱听的。
张陆张了张嘴,还想再劝,终是作罢。
无论公子想做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劝说的余地,他与邱忻无奈地对视一番,只能继续守着。
但他们未想到,公子这次抚琴,会是整夜不停。
他们期间自然有劝过,可不管他们说什么,公子都是宛若什么都听不到似地,眼里只有指下琴弦。
天明后,他们发现其手指都出了血,便更是焦急。
然而他依旧不听劝,面色不变,动作不变,曲子不变,指上的鲜血越来越多,落在琴面之上,血迹满满。
所谓十指连心,不难想象他有多疼,却又似乎感觉不到疼。
他甚至不知想到什么,反而勾了勾嘴角。
邱忻想过去拉他的手,却在他抬眸冷冷地看过来时,又生生止住动作,只能转而去找常夕饶。
常夕饶来得挺快,该是赶过来的。
当他见到杨寻瑾那些血肉模糊的手指,脸上露出明显的怒火,便直接过去掀了对方面前的琴。
他隐着怒问道:“你在干什么?自残?”
杨寻瑾未语,转头看向地上那把摔得四分五裂的琴。
因之前邱忻他们是在外面给杨寻瑾处理伤口的,不方便给其换衣服,常夕饶便注意到杨寻瑾胸口的伤。
他立即眯眼:“阿寻这伤哪里来的?又来了刺客?”
张陆应道:“是胡一栀。”
说到是胡一栀,常夕饶便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心中的怒不由更胜:“现在是连个小丫头都可以伤到阿寻。”
杨寻瑾收回落在地上的目光,只道:“备琴。”
张陆低头,自然不会真的去备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