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和汝默说起这问题,他只是微笑不语。

我轻轻摇荡杯中醇酒:"毁灭?憎恨?"

我把酒杯递近,他轻轻啜了一口酒。

"其实最令人恐惧的,是恐惧本身吧。"

说过那句话之後,没有过多久,同一年,汝默和我相伴去探望恐惧之王,他的弟弟,ball,这个名字无论用哪种语言来读都是一样。汝默在东方住的时间比较长,他称他的弟弟为波尔。这个名字,令我想起曾经的故人。

那个很早以前就死去的孩子。

当然,他与这恐惧魔神半点关系都扯不上。他不过是芸芸凡尘中的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悄然来到,又无声离去。

名字不能代表什麽。

波尔住在远古之山的山巅,那对我来说,是个太寒冷的地方。我们起先是骑马,後来换乘高原厚蹄驼马,最後,是汝默把我一路背上山顶。

并没有什麽复杂的原因,说起来,再简单不过。

因为我是蛇,遇冷就只想睡觉。这是我的天性,不可抵抗。

还好那山巅的行宫里,是温暖之极的。

"你们主子呢?"

那个名字也极怪的男人应答:"他在湖边。"

高山的顶上,居然有面湖。

而且这面被冰雪环绕的湖水,据说从没有结过冰。

一想到要再去湖边见这个传说中的恐惧之王,我已经开始恐惧。

我恐惧的不是恐惧本身,而是寒冷。

汝默的手爱怜的轻抚我的脸颊,抬起头来吩咐:"叫他回来。"

那个男人显然是知道汝默的身份的,行一礼便退了下去。

我还是恹恹欲睡。汝默在我唇上轻触啄吻,让人生了极旺的火,拿最柔软细密的毛毡把我裹在里面,倒了烫热的酒来。

我觉得自己的知觉一半已经是睡著了,另一半,在半睡半醒之间。

"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