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马车上才松一口气。想想多少年我没有这麽紧张过了,这样的心情真是有些招架不来。
坐在我面前的,这个面色苍白,憔悴惊人的青年。他很瘦,黑头发黑眼睛,手脚上都是斑斑血迹,脚踝上扣著一个金澄澄的镣铐,打造的精致非凡。可是再怎麽精美,这也是一副结实的镣铐,而且内圈还有尖齿,刺的肌肤上点点痂痂的都是伤痕红肿。
我初见他时的震惊,喜悦,意外……都被他的一副狼狈状给搅的,全变成了啼笑皆非。当然幸灾乐祸是不对的,可是堂堂的一代魔神就算是附在普通人的身体上,也不至於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啊。
──他一定和我初到此地的时候一样,力量也一时被限制无法在普通人的身体里使用。这样看来,汝墨他到达这里的时间,要比我晚得多。所以我的力量已经在慢慢恢复的时候,他还能让人折腾的这麽狼狈。
刚才他抓住我的时候喊出我的名字的时候,声音虽然轻,却让我觉得耳畔如惊雷乍响,神魂都被震慑的几乎找不著方向。愣了半响,才缓缓的回过头去。
看到蜷缩在石南花丛那个人的时候,我实在……实在很难相信,总是从容不迫的,一代憎恶魔神墨菲斯托,竟然……会有一天弄成如此狼狈潦倒的样子。
看著他的样子,我真是……心里面的感觉复杂之极。
马车向前驶动,车夫虽然对我告辞的这麽早有些意外,但是他毕竟是跟从安奈弗老师多年,闭上嘴什麽也没问就开始赶车。我带汝默上车的时候还瞒过了他,否则他一定惊讶更甚。
汝墨一手紧紧握著我的手腕,头向後仰靠在椅背上。
我两手扣住那黄金的脚镣,发觉那东西构造十分巧妙精密,一般人没有钥匙是别想能够打得开它。我用指甲在那细细一道接口烙痕处划了一下,然後轻轻一掰,那个黄金脚镣断成整齐的两半。
车上有个小小的酒囊,我倒出酒来替他清洗伤处,然後撕掉衬衫的下摆替他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