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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谢钦沉着脸跨出门,带着他来到庭中树下问,“何事?”

平陵喘气不匀,

“爷,夫人方才去药店买了堕胎药。”

谢钦心猛地跳了一下,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堕胎药是什么,木了一瞬,总算明白了意思。

所以,沈瑶怀了他的孩子?

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一声不吭往外走。

那厢郑阁老追了出来,眼见他面如凝铁大步跨出穿堂,急得跳脚,

“谢钦,你去哪儿?三司会审啊,马上要去刑部三司会审,你往哪儿去?”

谢钦耳郭仿佛屏蔽了一切,他步履如风,恨不得插翅飞回沈瑶身旁,他脑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沈瑶有了他的孩子,他可以名正言顺将她留下来。

冠帽顾不上脱,先上了马,驰了几步嫌弃冠帽碍事,将之往后面一扔,紧随其后的平陵飞快扑过去抱住冠帽,这玩意儿若是坠了地,圣上怕是要治谢钦一个不敬的罪名。

六月下旬的天,暑气退了一半,太阳西斜藏入云团里,空气有些发闷,谢钦驰骋在风团里,额尖青筋虬起,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面前虚化了,平日一坊之隔的街道变得无比深长。

从西长安街跃至时雍坊,一鼓作气驰骋至谢府西边巷子,甚至都不曾勒马,径直从外墙跃进故吟堂的院外,再疾步往月洞门绕进去,几乎是势若奔马来到正堂窗外,瞥见碧云端着一漆盘进了东次间,二话不说弹出一枚暗器。

碧云手指吃痛,下意识松了漆盘,药碗被砸碎,黑乎乎的药汁顷刻洒了一地,只见窗前闪过一道绯影,眨眼间那高大的身影如风似的刮了进来。

碧云被来势汹汹的谢钦给吓到,连忙跪到一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