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所迫,皇帝之所以答应王钦,实则也是深知拖不下去了,可当真要放沈妆儿离开,皇帝心里也舍不得,再回想这两日去探望朱谦,儿子迷迷糊糊中念着沈妆儿的名字,心口更是一阵绞痛,冷不丁瞥着拟旨的冯英,
“你说,太子醒来,会不会与朕拼命?”
冯英听了这话,连忙将笔搁下,“您倒是还记得有个太子!”他冷笑着,“奴婢担心太子殿下即便醒了,听说你将他媳妇遣回家,又能气晕过去”
皇帝心中着实有些发虚,想了片刻,摆摆手,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不怕,朕也算是帮他,他若真念着人家,痛改前非,追回来便是,若是无心,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还是那句话,不破不立。”
只是想起朱谦如今的近况,皇帝抹了一把汗,低声吩咐,“谦儿醒来后,不必急着将和离一事告知他,缓个几日,等他身子情形稳定了再说。”
冯英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坑儿子的事也就皇帝干得出来。
十月初三日午后,皇帝赐下两道圣旨,一道旨意准沈妆儿和离归家,另一道旨意特封沈妆儿为平章郡主,一应待遇等同亲王妃。刘瑾从冯英手里拿到圣旨,马不停蹄赶往内阁,递给王钦,王钦翻开圣旨仔细看了一遍,不见任何差错,便盖上内阁大印,扶着桌案,阖着目,将圣旨递给亲信小吏,
“送去礼部,亲自交给顾尚书。”
圣旨脱手这一刻,他便知道,沈妆儿和离,已是落定了。
她终于挣脱了牢笼
身上担子一卸,伤势撑不住,堪堪倒在值房的软塌上。
圣旨有两份,一份发往礼部,由礼部收回王妃金印,再准备新的金册,尚需时日,另一份由宫人捧在手里,径直去王府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