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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阵安静。

视线如千钧,压在她头顶。

不管了,也不惧了,她深吸一口气,扶着留荷的手缓缓起身,越过朱谦,信步往马车走。

朝阳普照,将青石板路渡上一层金色的光。

她弯了弯唇,清透的光自眼梢溢了出来,迎着朝阳迈去。

自迈出这一步,路仿佛越走越宽。

朱谦立在那,始终未动分毫,那抹熟悉的梨花香,就这般从他鼻尖一晃而过,再闻,已了无痕迹。

车轮滚动的声响,伴随马鸣清晰扑入他耳郭,心里滚过一丝躁意。

阳光将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渐行渐远。

温宁目送沈妆儿远去,瞥了一眼朱谦的脸色,冷冰冰的,纹丝不动。

熟悉他的温宁却晓得,这是被沈妆儿的举动给愣住,以及被忤逆后的恼怒。

他跟随朱谦多年,也是亲眼看见沈妆儿平日如何讨好朱谦的,他身为过来人,从不觉得一边倒的付出是好事,他多次明里暗里劝朱谦在意些王妃,偏偏朱谦满脑子朝政,不肯为王妃费一点心思。

今日是他第一次瞧见沈妆儿顶撞朱谦,仿佛是山岭上破土而开的花,坚韧地开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王爷确实不能惯着了。

温宁轻轻一笑,上前朝朱谦施了一礼,温声劝道,

“王爷,王妃在行宫受了委屈,心里难受,想去娘家住几日,也是情理当中,她嫁入王府两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臣以为,王爷不仅不该动怒,反而该宽慰她些,不如这样,且让王妃在沈府住上两日,待您将登闻鼓的案子分派下去,便亲自接王妃回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