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便坐在炕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太爷说话,伺候着他抽烟。

老太爷看着她的动作,叹:“我看你不如守俨做得好。”

初挽道:“太爷爷,你现在是不是越看他越好,越看我越不好了?”

老太爷慢条斯理抽了一口烟,才道:“确实是,你说守俨怎么没生在咱们家!”

初挽听了:“太爷爷,你这么说,我就要酸了!”

老太爷摇头,在炕沿磕了磕烟袋:“得,我看你心里比谁都高兴!”

初挽也就忍不住笑了。

她觉得这次回来,太爷爷变了。

太爷爷还是那个太爷爷,但是眉眼间多了松懈的慈爱,他褪去了昔日琉璃厂初爷的气势,更有了一位暮年老人的从容。

她陪坐在老圈椅旁,看着白色细碎的烟尘在阳光下散开来,心里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喜欢和满足。

她想,重活一世,她能收获很多上辈子所没有的,但是,能看到这样的太爷爷,她怎么都值了。

老太爷又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道:“最近这段,你就安生在家学习吧,那个研究生,要是能考上,那敢情好,好歹也是文化人了。”

初挽点头:“嗯,我知道,我现在一直在复习着,我看研究生比本科容易考,现在挺有把握的。”

老太爷又问起别的,初挽一一说了,还特意提起那元青花瓷的春瓶:“品相真好,一点没磕碰的。”

老太爷:“这些都是缘,没缘,白搭,别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