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这么大,额娘头次见到你如此狼狈的模样。”敏若眼睛微有些湿润,侧头去擦了一下,方哑声继续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瑞初眼睛也发涩,低声道:“可您留在这,知道您休息得不好,女儿这一夜也注定难以安心入眠。”

她就是知道怎么劝敏若才戳敏若的心窝子。

敏若侧过头去深深吸了口气,兰杜也劝道:“奴才留在这守着公主,娘娘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不然公主也无法安心休息。”

敏若走到床边,摸摸女儿的脸,默了半晌,问道:“那粥吃着喜欢吗?”

瑞初笑着点头,“喜欢极了……不过下次额娘不要做了,乌希哈姑姑做的就很好。”

敏若道:“给你做点东西吃,额娘心里安稳。……今日之事,一时半刻可能查不出结果了。”

“如此正大光明地算计太子膝下长子,幕后之人但凡不是个痴傻人,便不会留下痕迹。”瑞初仍是带着笑的模样,她今日笑的比往常三四日加起来都多。

正是如此,敏若瞧着才更心疼。

“但日久天长,总有些事会露出痕迹的。”瑞初道:“锁定了那几个人,总有能撬开他们经手此事的心腹的嘴的机会。”

如果没有,就创造机会。

而且,如此大的事,八成会有他们要扫清自己身边最后的知情人的一日。

只要严密监视,留心注意,一切终将水落石出。

敏若亦是这样想的,她见女儿通透平静,便放下心,又道:“你的伤并不碍事,太医不敢说准话,但窦春庭私下与额娘透露了。”

瑞初道:“如此,额娘可以放心了。”

“……你疼着,我怎么能放心 ?”敏若叹了一声,看着她喝了镇痛的汤药,洗漱安稳躺下,方才从偏殿里离去。

瑞初就这样开始了养伤生涯,伤筋动骨的伤都不易好,幸而逢秋冬季而不是春夏,否则京师的夏日那般炎热,瑞初恐怕要有大罪受。

一切如敏若所料。

富保忙了数日,查到最后都是断了的线索。

看着递上来的文书,康熙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子立在一旁,微微垂头,他心里怀疑大阿哥,又查不出任何线索——不仅是富保受康熙的命在查,这一桩疯马案,京中至少有四批人马在查:康熙的、太子的、安儿的、四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