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原来他刚刚说的要不要,指的是作画的酬劳么?什么时候转换的话题啊……
我欲哭无泪。“那个……可以要。”再多也无妨。
“不行。不可用此等俗物玷污了夫人的画技。”夏之渊表情肃穆。
我眼巴巴地瞅他。“妾身不怕俗。”越俗越好。
他微微一笑。“已是日落时分,想必吏部办公署也该放班了。”
果然是奸猾又吝啬的东宫啊……我恨得牙痒痒,只得强颜欢笑道:“妾身该走了。”
“也好。”他略一沉思。“可需本宫护送?”
“不必了。”
这时我们身边的灰鹤纷纷起身,扬翅冲天,一片漫天的灰几乎遮去了夕阳。我被这阵势惊得一愣,夏之渊却在这场灰雾的遮盖下伸手将我拽至他身边。
“夫人小心。”
几只灰鹤的翅膀擦着我的背脊而过,不疼。夏之渊埋首凑到我耳旁,低笑道:
“他护不了你多久了,还是到本宫身边来的好。”
灰雾散尽,他放了手,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请夫人好好考虑。”
我与东宫,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各怀鬼胎。转过一片树林后,我顾盼了一番确定无人跟随,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绢,朝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挥了挥。
山丘上随即传来一阵悠远的犬吠。我放了心,沿着树林旁的水洼朝山丘的方向走去。才走了没多远,那犬吠忽然变得有些慌乱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