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钦佩无比。难怪段常称赞安锦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原来他只消看一眼便能知此人来龙去脉,官职品阶,甚至连婚否都了然于心,真不愧是掌管全杞国官员聘用考核的吏部侍郎。
大约是我这钦佩的目光太过直接,他竟然别开了眼,似乎有些尴尬。“我只是……”
“我懂的。”我拨动着筷子,哧溜哧溜地刨了一筷子面条下去,碧绿微凉的槐叶面入喉,舒爽一片。“难怪你升得这么快,是不是所有官员的身家资历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呆了呆,埋下头喝了一口豆浆。
我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之前与段常的对话,对他的妻女大加赞赏。“当年我还以为他是个断袖,谁想到如今连女儿都有了,夫人也很美貌……”
安锦笑了一声。“慢些吃,当心呛着。”
我说得兴起,将冷淘吃了半碗下去,渐渐觉得撑得慌,剩下那一半是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了。安锦主动挪过碗,稀里哗啦吃了个一干二净。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面碗和掏出丝帕优雅擦着嘴唇的安锦,感到十分满足。
然而我又看了一眼。丝帕上没有绣遥花,不是我送给他那一方。
我如狼似虎地盯着他手上的丝帕看,安锦慢条斯理地把丝帕叠好又放回了袖中。于是我继续如狼似虎地盯着他的袖子看,到最后他大概终于忍无可忍,举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你送我的,在这儿。”
我立刻收回如狼似虎的眼神,朝他柔情似水地一笑。他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