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手机,才不过一点左右。我拉过被子,想再赖床十分钟,慢吞吞地答,“你那个ps不就是苹果机吗?”
“我是说肌肉的肌!”小蔚无语地大踏步过来,一把拎掉我的被子,“邱呈露,你不要再睡了!”
我一个激灵,困意全无,默默举手投降,“打个商量,以后能别说‘不要再睡了’这五个字吗?”
“为什么?”小蔚很疑惑。
“ptsd。”我叹了口气。这五个字,对曾经的我来说,真是宛如阿瓦达索命。虽然,那个人的语气,要更冷静一点。
“邱呈露,不要再睡了。”
“啊,可是我很困……”
“已经九点了,你要不要起来学习?”
“不要……”
他无声地看着我。英俊的眉宇微微拧起。
“好啦好啦,这就起……”
现在想来,到底是年轻,为爱能够排除万难的年纪,换做今天的我,一定是没有那个毅力起床的。
窗帘没拉,光线很亮,我抬手盖在眼皮上,连同把回忆一起遮住。
小蔚又扑回桌子前,认真贴起假睫毛,她平日就很喜欢化妆,可今天好像格外认真,还戴上了一直舍不得戴的新款日抛美瞳。
“你又要去相亲吗?”我坐起来。
“对啊。这次是个律师,照片蛮帅的。嘿嘿。”
小蔚今年二十八岁,家里催得紧,一直奋战在相亲前线。
根据她的说法,女人过了二十七岁,等于进入了择偶期的秋天,之后只会越来越凄凉。
“那几岁是寒冬啊?”我随口问。
“三十啊,秋天已经很萧瑟了,到冬天岂不是更冷?所以我要在三十之前找到男朋友!”小蔚攥拳,一副雄心勃勃的样子,又嫌弃地打量我,“露露,你好歹也打扮一下啊,这样没有男人会注意到你的!”
床头柜上,摆着我俩的照片。去年秋天在门诊部大楼前拍的,我那会儿头发还长,松松挽成一个马尾,边缘被阳光照成栗色,穿白色大褂,胸前口袋里,像模像样地别一支笔。
我盯着看了会儿。
还挺……清秀的啊。
“拜托!二十七八了,清秀还有什么用,”小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但凡化个妆,妖艳一点,哪还会是母胎单身。”
“我才不是母胎单身。”我纠正。
小蔚一下两眼放光,“嗯嗯嗯?”
“我初恋可是校草,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真的假的,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这个么,请我一顿‘向日葵’告诉你。”我环起手臂,卖了个关子。
小蔚愣了两秒,扑上来掐我的脸,气急败坏的,“邱呈露!你敲-诈我啊!”
最后还是去了“向日葵”。我当然不会要小蔚请客,这家融合餐厅,环境颇为小资,两个女生一餐饭可以花掉五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