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用余光瞄身侧的少年。
好像是这样…意外的都很好哄啊。
“江小夏同学,恭喜你啊,胜利在望了。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位陈同学有点傲娇呢?明明挺喜欢你送的钥匙扣嘛。”宋佳咪给我发来消息。
这段下坡路还算平缓,我余光留意石阶,单手打字回复,“其实,我感觉……”
刚认识那会儿,陈引对我摆着臭脸,大半都是装出来的。
没等打完,脚下忽的一滑,我魂吓飞大半,再没敢分心看手机。直到坐在酒席上,才续上跟宋佳咪的对话。
“你说,我接下去该怎么打探消息比较好?”
“问他亲戚?不是有个外婆嘛,肯定知道你们小时候的事。”宋佳咪回得很快。
我下意识否定,“行不通吧。他肯定跟他外婆通过气了。”
从一开始花姨配合着不叫他名字,就能看出来。
这天是花姨一个亲戚小孩满月酒,我作为客人,很不要脸地跟过来一起蹭饭了。满院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孩,也有和我们年龄相仿的。我犹豫了片刻,感觉贸然上去问东问西非常奇怪,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我意外的是,没等我想到什么办法,花姨作为陈引阵营的一员,竟然倒戈了。
导-火-索是一根香烟。
李思尧之前聊天时说过,花姨是几十年的老烟枪,戒烟也是半年前查出肺部状况不太好,才在陈引和他爸的要求下开始的。
她本人其实不太情愿。
而且老年人迷信且倔强,你跟她说吸烟影响健康,她说某某村的老头一天几杆烟,九十多还活得好好的,完全没法沟通。
后来是陈引说你还抽,暑假我就不过来了,花姨才不得已开始戒。也就坚持了两个月的样子吧,反正一块儿打麻将的老头里总有吸的,她偶尔也偷着吸一两根。
很不巧,这次让陈引在麻将室逮了个现行。
花姨一开始也知道自己犯错,态度放得还比较卑微,但大概是陈引丝毫没有轻轻揭过的意思,也有点犯脾气了。
“不就抽根烟吗,好像我犯了什么罪似的。我还就趁这机会说,我不戒了,我就要痛痛快快地活……”
陈引头也不抬,在剥豌豆荚,剥一颗,丢一颗,声音挺冷淡,“抽烟就痛快了?”
“是啊,精神好了能多活好几年呢。陈引,你不能光顾执行你爸的政策,忽视老年人的心理健康。”花姨振振有词。
陈引气笑了似的,“那行啊,你打电话自己跟他说。”
“那算了,”花姨瘪瘪嘴,“你爸比你还烦。”
“……”
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参与两人的战-争,在厨房打下手,只好装聋作哑。花姨看了看我,忽然拍拍我的手,“小夏啊,过来,花姨给你讲个事——”
我直觉这应该是花姨的某种挑衅,下意识去看陈引。后者八风不动,把空豆荚捧一捧扔垃圾桶,没说话。
“我讲啦?”花姨咳嗽。
“随您啊。”他懒洋洋的,一副不受胁迫的样子。
“这个暑假呢,原本陈引要和他爸妈出国玩的,一听你要过来,啊唷,迪拜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