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着,脚步未停,宿郦神色复杂地跟在后头:“可您若不上朝,梁王必得借昨日之事大做文章,言官还不知如何骂您呢!”
谢昶唇角冷冷一勾:“他们若不骂,还拿什么俸禄。”
“……”宿郦无话可说。
毕竟眼前这位兼任如今的吏部尚书,朝中官员任免和职责考校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罢了罢了,今日骂得越凶,来日姑娘身份大白之时,都察院那些人还不知如何打脸呢。
澄音堂。
崖香与银帘一早就被绑了过来,听说是那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要见她们,两人都吓得浑身发凉。
昨日姑娘被梁王世子打得遍体鳞伤,竟是被当朝首辅给救了下来,她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她们亲眼看到春娘被用了刑,奄奄一息只剩半条命,已经被人带走了。
姑娘身边伺候的,就只剩下她们两个……
寒意从膝下的冰冷地砖渗进骨缝里,银帘浑身都打起了摆子,愈发埋低了身。
昨日崖香拉着她向春娘求情去救姑娘,她甚至理都未理……
天还未大亮,厅堂内烛火幽暗。
耳边渐渐传来男人沉稳骇厉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在身上毫不留情的鞭笞。
谢昶负手走进来,在上首的檀木太师椅上坐定。
他不必说话,单单坐在这里,也有种威冷酷烈的压迫感,让人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