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福团没有喜悦,只有恨意和心乱如麻。
她总觉得刘佳妮要说些不好的事情,福团下意识就想推走刘佳妮,可她短胳膊短腿儿,怎么推得开?
于是,福团在情急之下,又张开嘴嚎生嚎死、哇哇大哭起来。
她现在毕竟是一个小孩儿,仿佛想用自己凄凉的哭声盖住一会儿刘佳妮的话,又或者想用哭声让人帮忙阻止刘佳妮一样。
但是,这一刻没人去阻止刘佳妮。
大家都有眼睛,能看,有耳朵,能听。
这福团穿得干干净净,除了刚洗碗身上蹭了一些油污之外,衣服合体又好看。脸虽然黄了些、瘦了些,但还是比年春花家所有孩子都胖。
而刘佳妮呢?
接近两年的精神病院生涯,让她瘦得就像一张纸,身上的衣服脏污得看不出颜色,头发完全花白。
最重要的是,刘佳妮独身一人,怎么也不可能对福团造成伤害。
于是有被福团嚎生嚎死的刺耳大哭烦得受不了的队员便大喊一声:“别嚎了!天天叫什么叫啊,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就哭,好歹听人把话说完。”
是啊。
一个队委会的干部也看出这情形不对劲,严肃道:“让人把话说完。”
他寻思着,福团当初来第九生产队,是因为被放在公社,是个孤儿。但这个女人自称是福团的妈,那福团要不是孤儿,他们第九生产队养她,可就名不正言不顺。
万一背上什么拐卖的名头就不好了。
查,这件事必须得查!
干部见年春花还扯着刘佳妮的衣服,骂道:“年春花!让别人说完,你难道还想打人?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别当搅屎棍,你打了她,她的家人、她队里的不来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