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团睡在床上,以往一直好眠的福团此刻居然有些打惊颤,外边单秋玲恶狠狠地骂她犯贱、倒贴去管别人的事儿、人小鬼大……什么脏的臭的都骂出来了。

时而混合着锄头砸向地面,敲碎石头子儿的声音,就像敲到了福团的心里,让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会不会也被这么敲碎。

后悔……福团的福气再大,也抵御不了单秋玲泼天似的嗓门儿。

福团的眼泪悄悄流到被子上,后悔了白天说单秋玲“一撇腿一个妹妹,一撇腿一个女孩儿”的话。

她揪着被子,根本睡不安稳。

福团这时才体会到了,哪怕她自己有福到是块好玉,别人没福得像茅坑里的臭石头,可是石头生起气来,也能把这块玉给砸碎。

单秋玲越骂越脏,古往今来,哪怕是帝王将相,还没发迹时都得注重民意,打成一片?你福团算个什么东西呢,还没脱离群众,就要用福气和人民群众划分出等级了?就要别人让你不顺心一点儿,你那“福气”就要开始坑害人了?

别人又不是傻子,吃一次亏不知道是你,吃两次亏还能不知道是你吗?华夏多烈骨,这年头愿意怂下去当孙子的毕竟少。

单秋玲整整骂了两个小时,骂到唾沫都干了,才提着锄头,优哉游哉地回去。

不能在这儿骂福团和年春花一晚上,她也要休息啊,休息好了明天接着骂,不然那俩在里面睡着了,她在这外面熬夜熬坏了身体,那多不应当。

做事,就要有个章程,单秋玲跟个猛虎似的笑了笑。

她提着锄头回家,锄头在泥路上哗啦过,一碰到石头子儿,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楚枫原本都熬不住,快睡着了,一听到这声音就醒了,强行揉揉眼睛,把瞌睡虫都给揉醒。让楚深给自个儿放风后,楚枫跑出去找单秋玲。

单秋玲看着眼前的小萝卜头,认出这是白天安慰自己的小姑娘。

她这人有些混不吝,不太长袖善舞,因此有啥直说啥:“你叫楚枫是吧?我记得你是年春花的孙女,那我可提醒你,现在得离我远点了,不然的话,你离我近了,你奶奶不高兴,她不敢找我麻烦但是敢找你麻烦,你离我远些,能少许多事儿。”

楚枫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仍旧坦然道:“没关系,我奶奶本来就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