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去,见到这么大一条鱼,年春花满脸的褶子又笑开了。

福气又进家门了!

她接过这条鱼,眼珠一转,就朝左邻右舍吆喝开了:“唉,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跑去河沟抓鱼去了?你们又没得工具,咋抓到的?”

楚学文自告奋勇地说:“不知道,这条鱼一直朝岸上撞,我们直接就给摸起来了!”

福团也抿着唇笑:“我们都没想到能这么轻易,本来我们在路上还碰见了深哥哥、枫姐姐她们,我想邀请他们去抓鱼,结果他们提前走了。不然,这鱼也有他们一份儿。”那样子就像多替楚枫她们可惜一样。

年春花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啥?这就是福气和没福的区别!”

年春花笑眯眯地摸着福团的发旋儿:“河沟里的鱼要是这么好摸,人人都不用种地了,之前为啥你们摸不到,这次就能摸到了?那都是因为福团的大福气在哩。楚枫楚深为啥提前走了?那是他们没福,老天爷不让他们享受哩。”

这话,她故意说得高高的,想让别人听到。尤其是让那些瞎了眼的捧着楚枫楚深两个崽子的看看,谁才是真的有福。

赵二叔正出门在场坝里侍弄养的花,听到了这话探头望去,果然见到年春花提着一条鱼。

平心而论,赵二叔是馋的,这年头谁不想吃肉吃鱼?但赵二叔就不是个轻狂性子,他很快收回眼,背着手就要回去。

赵二叔的孙子倒是馋了,跳着脚说:“爷爷,爷爷,鱼!我也要鱼,要去抓鱼!”

赵二叔一巴掌就拍孙子的屁股上了。

年春花这个爽啊,上辈子的福气可不就是这样?啥是福气?福气就是她有,别人没有。上辈子的野山鸡小兔子都跟不要命似的朝福团怀里钻,她家天天大鱼大肉,不像别人拼死拼活也只能受穷。别家孩子馋得只能挨打。

可惜,年春花的快意还没来得及在身体里舒展开呢。

就听赵二叔骂道:“抓什么鱼?!河沟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被水冲下去,你就再也爬不上来了。我可给你说,铁柱,你不许去有水的地方,要吃鱼哪天叫你爹拿东西换去,为条鱼犯险,不值当,你没听到人家楚枫、楚深都没去河沟吗?”

赵二叔平素是个慈和的人,唯独在这方面看得很重。

他是不知道年春花到底咋想的?她家几个孩子跑去河沟抓鱼,她不教育几个孩子,还夸这是有福气?就这么缺那条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