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根手指头把眼睛往下扯,形成年春花那般吊着的三角眼,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纷纷说:“这学的谁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楚深看了眼,说:“学的年……奶奶。”
楚深现在虽然有时也会冲动,但不再是之前那样什么都不懂,做事全凭孤勇的性子。
两家无论撕成什么样子,在明面上,亲戚关系是实打实的。他要是直呼年春花的名字,别人会说他不对,但他要是做足周全的礼数,年春花再胡搅蛮缠,不对的就是年春花。
这就是乡下的规则。
人在足够强大可以无视规则前,合理适应、利用这种规则,才能让自己和家人活得更好。
清晨的阳光下,楚深的肌肤泛着全然的蜜色,五官初具未来的俊美。楚枫肤色浅得多,看起来也更柔美精致,只有楚深才知道,妹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是坚定的灵魂。
大壮怪模怪样地学着年春花的声音,压低嗓音学着年春花不可一世的神气:“是福团让你们吃到了肉,你们该不该谢谢福团?”
说着,他又换了个方向,点头哈腰地说:“福团,谢谢你。”
然后再学着年春花的样子,在空气中挟了块“肉”过来:“来,大壮,吃肉。”
队员们全被大壮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几个婶儿笑出了眼泪。但笑着笑着,她们就发现不对了。
吃肉?
昨晚上吃肉的不就是年春花家吗?怎么大壮学得,他要吃块肉还得先给福团说谢谢才能吃?这过的叫啥生活呀?
队员们有些笑不出来了,大壮毫无所觉,他特别粗心,想不到那么深远。
但其实,从大壮一直记着这个事儿来说,吃肉前还得先感谢福团才有得吃这个事情,也在大壮心里留下了痕迹。只是这时的他尚且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随着大壮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陆续说:“福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