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的尸体被搬运到楼下空旷的地方,用横七竖八的木头架着悬空了起来。
袅袅的火烟伴着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音升起,被巨大的灼热火光包围起来的妇女尸体在最中央的地方安详地睡着,穿着她平时最爱但因为嫌贵而一直舍不得穿的亮丽衣服,就像个万众瞩目的华丽贵人般,安然地接受着熊熊烈火的舔噬。
当火舌舔上她的发端时,她的眼睛似是动了一下。
沈恪恪浑然不知地匍匐在地,唇角干涩,牙齿大力咬着下嘴唇,似是要快将它咬破一般。
下一秒,两人才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噼里啪啦的火声突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盖过,火光中那个他们都以为死透了的尸体,突然伸出了一只被烤的焦黑的手,惨叫着似是想要逃出火场。
她摇摇晃晃地半直了身形,躺着的身体在灰烟里面小幅度地翻腾了一下。
突变让沈恪恪有些猝不及防,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一声带着浓浓威压的痛苦低咆哮若远似近地从火光里面穿了出来。
那声音就像是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径直击上了人的耳膜。
沈恪恪被击得一个趔趄,半晌后再抬头看去时,那身影却又在烈火中彻底没了动弹,就像刚刚那声咆哮不过是别人的幻想一般。
而沈母不论将要变成什么,也终究只能化成焦碳和灰土,从此无了声息。
自那以后,沈恪恪突然就觉得身边这个年仅四岁的小萝卜头很可靠了起来。
她听从他的建议,将装置骨灰的坛子埋在了家门口深十米的地方,两人一个人拿个铁锹将土填了起来以后就开始心情复杂地考虑下一步该去哪里了。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来看,我爸爸也是同我妈一样,即将或者已经变成那个什么‘猖尸’了?”
“理论上来说,没错。”谢希时坐在比沈恪恪还要高的衣服柜上晃悠了一下两条小短腿,空荡荡的裤管衬得小腿又细又白又软。
沈恪恪叹了一口气:“等我过了二十五岁,也会变成那样子?”
谢希时看了她一眼,掏出了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包可比克薯片,唰啦撕开然后两只小爪子揪着一片又一片慢慢吞吞地“咔擦”着。
“理论上来说......”谢希时沉吟了半刻,故意慢悠悠地看她一眼才道,“的确如此没错,但是你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你不是丧尸的话,光是我们谢家就不会让你活过二十五,但现在你是的......”
沈恪恪扶了一下额头,继续转悠着收捡着家里日后可能会用到东西和一些可以带走的食物:“我若是还会觉得你是四岁,那么一定是我脑袋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