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可以了。”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你赶紧睡吧,”
我苦笑挂了电话,又一次走进厨房,拿了抹布去擦地上的开水,然后弯下腰来小心翼翼地拾捡一地的玻璃碎片。
因为发烧的缘故,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平静的,却在蹲下去的一瞬间哭了出来,眼泪砸在一片水渍里,很快消失了踪迹。
我维持着这个姿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哭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而这场病一直生到了第二天,我一直躺在c黄上,偶尔挣扎起来吃药,更多时候则是陷入了半醒半睡的迷糊状态。
程叔叔带着我妈回家时,看见的就是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妈吓得跑过来连声询问,又是探额头,又是找温度计。
她自己都还满面病容,结果回家还要替我跑上跑下,甚至守在我旁边为我cao心。
我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最终红了眼眶,侧过头去看了眼c黄头柜上依旧悄无声息的手机,低声说:“妈,我同意出国。”
她拿着水杯的手一晃,险些和我一样打碎杯子。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过去的几个月真像是做了个黄粱梦,梦醒以后,什么都没了。
我妈说得对,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父母。
而我形同无父,无论如何不能再辜负她了。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反正我病了三天,病好以后它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了。
我不再寄期望于那个屏幕上似乎永远不会再出现的号码,索性连电也不再充,任它安静地躺在那里。
我妈从我答应出国那天起,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找人准备出国事宜,公司的秘书小姐也成了我的秘书,三天两头往家里跑,拿着证件和各种文件要我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