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骥就要起身,“我去倒吧。”
“不用,”黑暗中她道,“我都已经起来了。”
然后她摸摸索索轻巧地从床尾处翻过他,下了床,很快的,帐子外燃上烛火,初初端着茶杯到床边,沈骥虽醒了,倦意仍重,就着她手里吃了大半盏,待她吹灭烛火,又摸摸索索得从床尾翻过他,钻到墙壁边的被子里,他这时候鼻子比早先更通顺了些,觉得那香气好似更清晰了,就没了睡意。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对方听得都格外清晰,一会儿初初道,“沈将军,谢谢你。”
沈骥知道她说的什么,“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其实……”初初不再说,转而问,“你背后的伤,是新有的对吗?”
“嗯,是我娘。”声音很淡。
“你娶了我,老夫人定很失望吧,”黑暗中她低低道,过了一会她说,“将军,你是个好人。”
不知怎的,沈骥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青璃的脸庞,十几岁的女孩子,羞涩得像一株小草,“阿骥哥哥,你真好,”一时却又是皇帝森冷得像剑一样的眼睛,明明是居高临下,他看过去却好像是踩到了深渊边上,哥哥沈恭不可置信的惊讶中带着失望,最后,却还是她冷淡地坐在榻上,抱着膝看他一眼,“好。”
过一会,她又问他,“你还是要去云南,是吗?”
沈骥嗯了一声,“三天后出发。”
三天,初初在心里头默念,听他道,“我母亲那边——有什么事,你多找嫂嫂商量吧,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